時近除夕,茶館裡客人還是很多的,都是長衫小帽的打扮,泡著茶喝著酒吃著五香豆的,但都在一樓。楊銳環視一眼沒有看見什麼說書的或者老夥計,本來他還想找個人打聽打聽事情,此刻就只好問夥計了,賞了幾個銅圓之後,楊銳問道:“我有點事情想打聽,你這邊有沒有什麼熟悉這一片的老人啊?”
夥計得了幾銅圓正高興,都眯著眼睛說道:“老爺,這個知道知道,就去喊來就去喊來,您等等哦。”說完就下去了,一會領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胖子上來,介紹說:“這是鎮上書塾的吳先生,老爺要打聽啥,都可以問伊。”
楊銳站起來拱拱手,招呼這個胖子坐下,又請夥計再送副碗筷上來。胖先生坐下看來滿桌子菜和碗裡的黃酒就忍不住先喝了一口,喝完感覺不妥,忙說嘴巴幹嘴巴幹啊。鍾觀光都想笑卻忍住了,楊銳卻是不以為意,忙請他吃菜吃菜。
連吃幾口菜,胖先生方才想到了自己的任務,就忙用袖子抹了滿是油水的嘴,說道:“幾位老爺要曉得什麼,這陸行阿拉待了幾十年,一般的事情都還是曉得的。”
楊銳連忙敬他一口酒,請他說說他陸行的歷史。胖先生一口喝乾,又是用袖子一抹嘴開始說話:“這陸行,在隋朝就已經成灘了,前明之前就開始有姓陸的商賈在此做買賣了,後來在前明中期,三國時吳國陸遜之後陸寅全家來此定居,後面人丁興亡,始有陸行。掐指算來已經有五百年了……早先啊這陸行都是姓陸,現在就各姓都有了。”
楊銳見他一直在說歷史,不得不打斷要把他的話引導土地上,就問道:“現在這陸行人都憑什麼為生呢,我們過來倒是沒有看見什麼田地啊?”
胖先生借楊銳說話的空當又猛吃了幾口酒菜,使勁嚥下說道:“早先是種棉花,現在布賣不出去,就改種稻子,老爺是坐船來的吧,現在沿江都沒種東西,從這鎮子往後,就是田地了。”胖先生吃了太快了,打了個嗝話就停了。楊銳又敬他酒,他還是一口喝乾,這嗝就被制住了,他再次擦乾嘴巴問道:“幾位老爺是因何而來啊,要是能幫上忙,在下一定幫忙。”
楊銳心裡想到,還是先打聽再說吧。就說:“我們來此是想看看,能不能買點田地什麼,就是不知道這裡好田都在哪?”
胖先生卻是沒有想到這幾位是來買地的,這陸行也沒什麼寶地啊,不過人家想買那自然有人家的打算,就說道:“陸行好田都在鎮子後面,前次聽說水田一畝要四十兩,旱田則減半。老爺是想買什麼地呢?”
楊銳聽後感覺還是不貴的,這畢竟是一次xìng買斷,不是後世五十年七十年產權。又不好直接問河灘那邊地,這時鐘觀光問道:“吳先生,我們是想買些荒地直接開種,前來見江口那邊都是荒地,不知道是誰的地,要賣應該是怎麼個賣法?”
胖先生終於知道這幾個人的打算了,想了想說:“河邊的荒地卻是鄉董朱老爺的,賣到是會賣,只是這荒地不值錢,沒有買過,價錢就不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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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土地上
楊銳見問清楚了土地的主人感覺今天還是有些成果的,但是鍾觀光看到河堤壩修的那麼長,只怕那些地方一發洪水就淹了,就問道:“吳先生,那河邊的堤壩那麼長,不會那邊每年都有水災吧。發大水的時候會被水淹嗎?”
胖先生搖搖頭說:“早先前是會的,現在卻不會了。”見大家疑慮,又說道:“十年前因為發大水所以修了堤壩,而前幾年洋人因為輪船多,大的輪船進出不了,就花了大力氣挖淤泥清河道,現在這幾年就再也發過水了。只是河灘荒地沒太過貧瘠,沒辦法種什麼,就沒一直荒著的了。幾位老爺要在下引見朱老爺嗎?”
楊銳和鍾觀光對視了一下,鍾觀光低聲說:“竟成真的要那塊地,見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