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本來就是一個大人物。”楊銳看著她有些陶醉的樣子笑道。
“不,我只是一個女人。我…我不能去競選總統什麼的,甚至連成為議員都不可能。”愛麗絲搖著頭抱怨道,白宮她住了好幾年了,但在兩年之後她便要和父親搬出來。“楊,我的未婚夫朗沃斯先生,希望能在今天或者明天晚上與你碰面,你哪一天有時間?”
“明天吧,我今天白天要召開一個會議,非常重要!它很有可能會開到晚上。”楊銳不但自己來了美國,後面更把虞洽卿和一幫子和絲業有關的人也拉來了美國,張謇本來也要來的,但臨行前忽然病了,所以只派他兒子過來看棉花。
楊銳把愛麗絲送走之後,虞洽卿一夥人就到了,他一進門就毫不體面的癱倒在椅子上。上個月一到美國就被楊銳趕著去看生絲,更是去了美國的絲織廠,看著那成排成排的機器,是個人都有一種崩潰的感覺。在滬上的時候,虞洽卿就覺得洋人已經很了不起了,可到了美國,更是覺得洋人的東西太過驚異:橫衝直撞的電車、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密密麻麻的洋汽車,這一切彷彿是一個異世界。
虞洽卿如此,其他計程車紳更是不堪,不過那些年青計程車紳子弟則還有不少生氣,畢竟在國外能看到不同於國內的洋婆子。楊銳一月份只是讓虞洽卿帶著幾個懂蠶絲的人來,誰知道他那邊一說要去美國看生絲,而且有人出川資,就有不少人爭著要過來了。
“阿德兄,日本看了十多天,美國看了半個多月,感覺如何啊?”楊銳給他端了一杯茶,笑著問道。
“太大!太有錢!太傻!”虞洽卿愣了半響吐出這麼幾個詞,楊銳聞後大笑,不過虞洽卿最後又道,“不過這邊生意也難做的很。排華之風盛行,有些地方都不讓我們進去,要不是你給我們找了一個人帶路。這都怕是要被別人賣到工廠裡去做苦力了。”
虞洽卿一夥人熙熙攘攘,全是中國式的標準打扮,走在哪裡都是極為顯眼的,排華之風在美國東部還算好一些,要是在加利福尼亞那邊,估計真會有惡**件發生了。楊銳明白他的擔心,道:“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這邊都已經解決了,羅斯福總統的女兒將會和我們合夥,到時候有她在。歧視應該不會那麼嚴重,再說,現在美國人用的生絲都是中國、日本進口的,他們憑什麼要歧視我們。”
“總統…的女兒。竟成。你把關係通到天上去了啊?”虞洽卿聞言差點跳了起來,中國人做生意講究關係,而關係裡面最大的就是和上位者的聯絡,現在看著楊銳既然有麼一層關係,他的心思不由的轉了起來。
“美國的總統不是中國的皇上,連上也沒用,幾年之後他就下臺了。”楊銳糾正著。
“可再怎麼說他也是當過總統的啊。門生故舊一定不少,有這層關係。這生意能做,其他人不管。我們寧波人敢來。”虞洽卿一掃剛才的頹廢模樣,渾身有著說不出的幹勁,賺洋人的錢他一直都想,但那是在中國,要是能到外國掙洋人的錢,那說出去才是真正的本事。
看著他的樣子,楊銳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幹啊?”
“啊!”虞洽卿鍔然道,“不是你說怎麼幹大家就怎麼幹嘛?”
楊銳有些頭大了,對於油還算好,無非是種大豆、收大豆、榨油、煉油、賣貨這樣的一個流程而已,說到底這是一個新產業,而且比較直線。可生絲卻不得了,裡面關係網極為複雜,過程也極為繁複,首先,養蠶要先種桑,有了桑園之後還要有蠶種,育蠶、結繭、殺蛹、繅絲,這裡面每一個拆開來都是極為複雜的,各地的絲質量又是不一……反正是林林總總,不花個一年半載,根本理不清裡面的頭緒,楊銳一個月的時間有,半年的時間絕對沒有,至於管理培訓班的畢業生,他們更是以管理為主,技術上的東西知道並不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