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知道。
“呵呵……”張承樾輕笑,不置可否。他把抽了一半的煙彈滅就出了這個正被法警搜查的辦公室。
“大人,找到了。”陳英臉上全是汗,但眼睛卻是亮的。在這間辦公室的休息室內,一副西洋**油畫後面,特意佈置的隔間被開啟了,裡面除了成捆成捆的洋票子,黑色天鵝絨的內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洋表。徐錫麟一眼就看到了那款二十九鑽的百達翡麗腕錶。他臉上掛著淺笑,道:“拍照、入檔,一切按程式操作,千萬不要什麼岔子,被那些訟師找到漏洞。”
“是,大人!”陳英雞啄米般的點頭,這一次踩著費毓桂的‘屍體’,他覺得自己的高升指日可待。“快!拍照,一切按照程式操作。千萬不要出岔子……”
‘砰…砰……’,攝影師點燃了鎂粉,狹小的內室瞬間被映的雪亮,就在徐錫麟退出去的時候。他的手不經意拂過書桌後卻停下來,書桌的那一邊,一個法警敲了敲桌子開始是發愣。徐錫麟也敲了敲,最後道:“抬一抬。看有多重?”
大人吩咐,小法警趕忙站起抓桌腿想搬動。可結果是任憑他臉皮漲紅用盡吃奶的力氣,桌子也紋絲不動。“大人,這可能是銀子做的。”
“不,是金子的。”陳英用隨著的佩劍削在桌腿上,黑色的顏料下,裡頭全是金色。
“拍照吧。”徐錫麟搖著頭,這次他卻沒有淺笑了,而是震驚。
在早上抓捕費毓桂的同時,滬上其他各處也在進行著抓捕,一上午的時間,滿城都是奔行的稅警法警以及捕人的警務馬車,抓的這些人不但有政府官員,還有商界、錢屆的翹楚、洋行總辦、買辦。一上午不到,整個滬上就處於無政府狀態,好在徐錫麟在廣播上進行講話,宣佈滬上實施軍管,七十二小時內戒嚴的命令,並表示將在兩個小時後將舉行新聞釋出會,以告之市民內情,局勢這才勉強的穩定了下來。
滬上人心惶惶,京城則是一片混亂。陳由己策劃、傅斯年實際指揮的‘驅蔣迎蔡’遊行沒出北大校門就亂了。初一休息日,身材高大的山東漢子傅斯年帶著文學院學生,舉著木棒威逼其他學院學生出校遊行時,法、醫學院的學生還好說,可商學院的學生根本就全是刺頭,而此時覺得聲勢已壯的遊行學生狂躁的很,一個叫張彪的復興青年會幹事當即就反對遊行。
遊行前一晚新潮社就開過會決議過,只要是不加入遊行的,那就是落後學生,對這些落後學生多說無益,不加入遊行就狂揍。可問題是張彪是什麼人?捱了幾棍他逃到商學院寢室樓下面一喊,只要在宿舍的商學院學生,當即就掄起掃把棍、拆了凳腿衝了下來。文學院的學生全是書呆子,而且因為要動員全校,來的人本就不多,那經得住人家半個學院的學生集體衝出來狂打,是以從羅家倫往下,兩百來人當場就被打得屁滾尿流。
商學院武力抗拒,其他學院雖未抵抗,可人家就是死關著宿舍門根本不出校遊行,真要一間一間的拉人哪有那麼多時間?於是,全校三千多人,真正出校門遊行的還不到一千,而且強制跟來的那些學生很多都半道開溜了,即便半途上匯合了燕京大學以及其他一些不明真相的學生,遊行隊伍的人數也就一千出頭。
橫幅、旗幟、佇列、口號,身著統一學生裝的北院學生走在最前面,燕京大學的學生在其後,可即便人數不少,但包括傅斯年在內這些未真正遊行過、鬥爭過的學生,表現不比排隊去電影院看電影的小學生好多少,唯有佇列前面的積極分子吃了春藥般的興奮,後面的學生只當在逛街。以陳由己的話說,遊行規模太小、聲勢不壯。
遊行還在校內籌備的時候,訊息就傳到了銀安殿,楊銳對此很是驚訝。照說昨日不提名蔡元培為學部尚書。今日這些學生就鬧了起來,從政治上來說這不是一般的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