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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已不用明說。淑雅忍不住淚流而下,像周姨娘那樣的人,若不是馮姨娘太過分,她怎麼可能向一個尚未滿月的孩子下手?可是她孤投一注的報仇卻壞在了淑雅的手裡,以至她和阿南沒了性命。
淑雅忍不住怒罵蒼天不公,向周姨娘這樣不爭不怒的人,本該最應得到善終的!可是怒罵之餘,淑雅也忍不住扣心自問,若是她早知周姨娘的隱情,是不是會袖手旁觀,任由一個未滿月的嬰孩被一隻蜘蛛咬死?
若真的眼看著一個天真不知世的嬰孩在眼前被咬死,那她後輩子良心怎安?!
“天理不公,叫人如何做人!”淑雅猛地哭了一聲,只見燈光下一個朦朦朧朧的黑影搖曳而來,竟像是阿南的陰魂來索命!
碧萼見淑雅忽然雙手亂抓,口中只亂喊著:“是我對不起你主子,你要了我的命去吧!下輩子我也不要做人了!”
第七十二章人難做,做人難2
寂靜的韓府。
這幾天府裡的下人已經被一連串事故嚇得喘氣都要提心吊膽。府裡的周姨娘沒了,連姨娘又病得要死。聽聞是被撞死在她門前的丫鬟給嚇瘋了。
馮姨娘欲要請道觀的道士來給淑雅做法驅邪,卻叫秦氏給壓了下來。無法,馮姨娘只能親自往淑雅那裡去。一進三進裡,還未上樓便聞到了一股濃澀的藥味。
杜姨娘依在美人靠上,見了馮姨娘提裙上樓,便舀手絹掩在口鼻前扇了扇,漫不經心又稍帶諷刺:“哎呀,這些日子就沒個消停的時候,日日都是藥味,擾得人嘴巴里都是苦的,吃什麼都沒味。自個晦氣也別連累人呀!”
馮姨娘慢慢地上樓,輕輕地放下裙襬,抬高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杜姨娘慢慢道:“杜妹妹,留點口德吧。”
杜姨娘翹著蘭花指,意有所指地看了馮姨娘略顯憔悴的雙眸一眼,“一點口德有什麼要緊,反正將來到了閻羅跟前,了不起了也只是被拔了舌頭罷了。不像有些人??????”
杜姨娘翹起了嘴角,斜睨著馮姨娘,話裡諷刺意味越濃:“只怕連晚上都睡不著。”
馮姨娘的臉色一青,又很快的掩了過去,理也不理杜姨娘轉身便走,只留下背後杜姨娘得意地咯咯笑。
淑雅的廂房裡瀰漫著一股濃澀中藥味,馮姨娘一推開廂房就忍不住用手絹掩住口鼻。碧萼見到她不冷不淡的道了聲‘馮姨娘來了’就低下頭去。倒是宛月見馮姨娘站在門口略有尷尬,連忙迎上前道:“姨娘還請坐。”
馮姨娘見放下掩在口鼻前的手絹,對著宛月笑笑:“你家主子怎麼樣了。”
宛月看了不言不語的碧萼一眼,道:“還是那樣。”說著眼圈兒微紅,聲音也低了下去“這幾日一到晚上就說胡話。”
馮姨娘一聽,猛地想起了什麼,接著渾身一寒,似有什麼站在她的身後盯著她,等毛骨悚然的感覺過去了,馮姨娘才慢慢地嘆了一聲道:“好好照顧著吧,有什麼缺的就使人跟我說一聲。”
宛月低下頭,半晌才道了一聲謝。
馮姨娘扶桌起身,慢慢走到裡間淑雅的床前,一見床榻裡躺著一個皮包骨頭形容枯槁的女子不由得一驚,沒想到短短的幾天一個嫻雅端莊的女人竟然變成了這副摸樣!
淑雅似有所感,迷迷濛濛地睜開眼,見到有人站在自己的床前,看那身形,似乎是周姨娘,便勉強笑道:“周姐姐,你來了??????”
馮姨娘後背一寒,忍住了轉頭離開的衝動,彎下腰身,輕輕地搖了一下淑雅:“連妹妹,是我。”
淑雅眨眨眼,過了半晌才看清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這才想起周姨娘已經上吊了,而害死她的人正是自己。這般一想,便忍不住淚下,她轉過頭去:“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