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以前要是遇見了不開心的事,就是吃或者是購物,時間久了,都忘記了哭才是宣洩的最好方式。
“我不用你們同情,”言無徐的手在了帶刺的花叢中,劃出了一條條口子,每一道都滾出了血,夜色中的玫瑰花蕾,還沒來得及開放,染上了血後,顯得分外妖嬈。她臉頰旁的那道口子裡的血已經涸了,露出了耳垂處的耳環。
在言無徐的眼裡,蘇子曾和費清之流都是一類人。那類仗著有好家世,隨意玩弄著他人的感情,在別人傷心時,趁機說著些譏諷的言語的人。
蘇子曾並沒有注意到言無徐耳邊那陣光亮的橙色。她的全副心思,都還在回味著言無徐的話。
“我沒有同情你,你也不需要我同情,還記得嗎?我很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要去招惹費清那種人。”蘇子曾聽了她的話反而更平和了些。她不會安慰人,但她可以嘗試著聽言無徐傾訴。
鋸形的玫瑰花葉簌簌地擺動著,言無徐的眸子在綠色之中,閃著寒芒。“你的警告,還是留給你們這些富人聽罷。”她連根扯起了一把玫瑰花木,手指在了綠葉紅花中,一片慘白。
她繼續說著,絮絮叨叨,滿含怨氣,“你懂些什麼,你不愁吃不愁穿,只用等著畢業,找一個配得起你的人,門當戶對,就可以衣食無憂地過上一輩子。我呢,我爸爸很早就死了,只留了媽媽一個人,養我和弟弟妹妹四人。家裡什麼都沒有,連學費都交不起,我從十四歲開始就不停地打工。從小學就開始只穿校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每一天都是如此。為了進凱利,我迎合別人,偷蒙拐騙的事全都做過,你還在那裡假慈悲,你的態度,只會讓我想作嘔。”言無徐邊說著,邊揪著校服的衣襟處,上頭的玫瑰金扣都被她扯落了下來。其中有一顆,漏出了手指,掉進了花叢裡,在暗褐色的土壤中,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言無徐憋在了心裡的話,在今晚全都說了出來。她羨慕蘇子曾,嫉妒她有喜歡的人,妒恨她衣著光鮮,也覬覦她一馬平川的將來。
多少個夜晚,從午夜中,言無徐夢見自己穿著襤褸的衣裳,在第六區的垃圾場裡尋找破舊瓶罐時,身後,是一陣譏笑聲。她驚醒後,總會她聽著蘇子曾平緩的呼吸聲,看著從蘇子曾的衣領處滑了出來的那顆搶眼的紅色鑽石戒指。
“命運是公平的,”蘇子曾擠出了一抹笑容,她的眼眸上也蒙了層陰影:“你在感嘆我的幸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做什麼夢?我甚至做不出夢來。”
當你品嚐了過了珍餚美味,豪宅華服之後,對於人生,又還能期待些什麼。每一個和蘇子曾有過相同經歷的人,都有著同樣的困惑。喝慣了甘霖的人,也就喪失了品味清水的樂趣。
蘇子曾已經不做夢了,重生前,她還會咬牙切齒的醒來,大聲咒罵著常氏母女或者是杭一邵的那些女人。重生後,她從沒做過夢,一夜睡醒到天亮,有時候,她會想,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做夢,可能某一天,她再也睜不開眼了,發現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在做夢。
一時間,兩人都是沉默了。蘇子曾拍乾淨了言無徐身上的草屑,“我請你吃法國大餐,不是凱利餐廳的那種。你和我一樣都做了場噩夢,祝賀你,夢醒人還在。”
言無徐並沒有拒絕,那陣話出口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但蘇子曾並沒有怪罪她,所以言無徐的雙腳不自禁得跟上了蘇子曾,她不想再退回到過去,哪裡有富貴,她就願意追隨。
莫城第三區有一間很出名的法國餐廳,每個月的最後三天,他們的店內的主廚會從法國飛過來,親自掌勺。
“這間餐廳在全國都很出名,是沿海唯一的一家星級米其林餐廳②,”普通客人是很難訂到位置的,蘇子曾倒不愁這一點,蘇慶長在那裡有一張靠窗的專屬座位,無需預訂,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