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一邊倒。
季光春是小學教師出身,屬於參加革命很早的那種人,也許是當教師當出毛病了,膽子特別小,但是善於察言觀色,喜歡揣摩領導的意圖。只要領導定得調子,他會舉一百雙手同意,從不發表和領導相悖的言論,所以和下面同志的關係很差,但是和一把手的關係都很好,因為不管哪一級的一把手,只要說話對他來講就是聖旨。他雖然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也沒有突出貢獻,卻能牢牢佔據特委組織部部長的位置,而且馬上就要提升為副書記,這是因為好多一把手都願意使用聽話的幹部?因為用他的時候比自己幹還方便。例如有些自己不方便做的事,你不用說他就會替你做了,而且是任勞任怨,這樣的下級誰不願意用?這次郭剛點他的將,他在第一時間就為自己定了調,這樣一個調查大員來到陽穀山,不弄出事來才見鬼了。別看某些人幹正經事不行,要是猜測領導的意圖,方法很多,無論是直走,彎著走,都會達到目的,就如當年的和��謊�<竟獯河Ω檬粲諍瞳|這種型別的,在中國的官場上,這樣的人一向吃得開。
來到陽穀季光春第一個選擇的談話物件是譚潔,這不僅因為譚潔的位置重要,還因為他感覺到,在關鍵時候,譚潔不會直來直去的堅持真理,會為領導分憂。
在那間還算整潔的茅屋裡,他和譚潔進行了進入陽穀山後的第一次談話。談話的氣氛雖然有點嚴肅,總體還算友好,因為譚潔常去地委開會,兩個人比較熟悉。季光春知道譚潔是冀州地委重點培養的物件,對她一向客氣,所以兩個人關係還算不錯。
“譚政委,我們是老熟人了,你也能知道我首先找你的原因,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特委領導一向對你的評價不錯。郭書記總是說,譚政委有知識,有能力,識大體,比好多男人都強,西河支隊能有今天,是和譚潔的努力分不開的,像這樣的年輕人,要重點培養,即使有了錯誤,我們也要保護,黨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誰不犯錯誤呢?就說上次松樹嶺之戰,好多人要追求你的責任,還不是郭書記一句話:年輕人,允許有錯誤,要歷史性的看問題,可以看出,郭書記對你寄託重望啊!”
季光春不愧是做組織工作的,開篇詞的確有水平,他先是給譚潔戴了一大堆桂冠,然後又反覆強調,這些不是他的話,是郭書記說的。話裡的含義就是,既然郭書記對你這麼賞識,給你這麼大的支援,你得識趣,得投桃報李,為領導承擔責任。雖然他的話中沒有一句這麼說,但是在官場上混的人,誰會聽不出來呢?高明的領導最能顯示出水平的地方,不是他講出多少新鮮的東西,提出多少合理化建議,是他能講出一大堆無懈可擊的廢話,是那些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當你對這些真理瞠目結舌,敬佩得五體投地的時候,千萬不能仔細對號,認真琢磨,因為只要一對號,這些看似真理的東西全是假大空,沒有任何內容,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最後讓你不知所云。就好像重量級的拳擊手一拳出去,打在棉花堆裡,無處可以借力。
譚潔因為進入官場太久,又有靈性,對官場不木,立刻就領會了季光春話中的含義。再說了,從運河支隊本身的發展來講,她也不能得罪上級,更不能得罪郭書記,誰不知道在冀州,郭書記就是組織,組織就是郭書記。在冀州高層領導中,她是唯一的女性,一直是重點培養的物件,何況郭書記的確對她不錯,於公於私她都不會說郭書記一個“不”字,因此,季光春的話一落地,她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請領導放心,也請郭書記放心,我會跟著特委走的,這次反掃蕩的失敗,運河支隊應該承擔起應負的責任。”
“好,不愧郭書記十分看重你,你果然識大體。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這次鬼子對北部山區的掃蕩,由於鬼子的兵力過於強大,由於支隊本身對上級的指示精神理解不透,在對敵方針政策上出現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