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早早把花扔飯桌上就去冰箱找了聽可樂,說:“同學爸爸順路稍我回來的。”
刑墨雷懶洋洋抽菸說:“別亂搭車,明兒等爸爸來接你。”
佟早早應了一聲哦,又突然說:“爸爸,今天我們學校有個同學的爸爸上報紙了,也是幹你們這行的,還是市一院的副院長呢,老師們都知道了!”
“哦?”刑墨雷問:“為什麼呢?”
“我沒看報紙,聽說是很不好的事,講她爸爸貪汙啊包丨二 奶啊什麼的,那個女的高三了,很漂亮的,校慶的時候我跟她一起跳過舞呢,看她很單純的,不過聽說下午的時候跟一群黑社會走了。”
佟西言換了個臺,說:“樣樣都是聽說,知不知道什麼叫以訛傳訛。”
“我跟你們隨便說說的嘛,家裡人又不要緊的嘍。哎大爸爸,你們圈子裡的潛規則是不是每個醫生都要收紅包回扣啊?”
刑墨雷還沒回答呢,佟西言被惹怒了,說:“清者自清,人跟人能都一樣嗎?!書不好好念,一天到晚的想什麼呢?!趕緊睡覺去!”
佟早早看看沉默不語的刑墨雷,乖乖應了一聲哦,灰頭土臉上樓去了。
等腳步聲沒了,刑墨雷才說:“她就是問問,你哪兒那麼大火氣。”
佟西言回頭看餐桌上的花,問刑墨雷:“家裡的花都是她的?”
刑墨雷嗯了一聲,說:“女孩子大了,有人送花很正常嘛。再說人挺有心的,回回都有詩呢。”
佟西言憂慮的思索了片刻,說:“她九點半下自習,你明天一定記得準時去接她,哦,早點兒去,問問老師她有沒有缺席。”
刑墨雷不滿的嘖了一聲,卻也只能說:“知道了。”
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在恩慈,確實也是什麼都沒發生。可人人都在討論一院這次出的醜聞,公立醫院是國家事業單位,跟私立醫院年年繳納高額稅不同,它吃國家的補助糧,因此如果內部員工犯了紀律作風問題,那是直接要驚動紀檢委的。
佟西言一早去省廳參加一個醫療指標下達會議,刑墨雷早上專家門診,梁悅跟醫教科主任下病房查業務,蔣良的一盆蘭花早上可能會開,他還要重新給幾盆金橘換花盆,拿去醫技科室擺放。
陳若在凌晨四點多鐘接了一個很重要的電話,驚得他幾乎是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美美被傳來給他收拾行李,見他抖的很厲害,臉色也像遭了大劫,料想是那位大人物出了事,於是什麼也不敢問連忙幫他穿衣服穿鞋子,現金銀行卡都帶上了,才送他上車,直接去了B市。
每個人都很忙,沒有人有空管閒事。
一直到下午刑墨雷下了手術回到科室,護士長才告訴他,有人找他,等很久了。
——是胡煒的女兒。
他僅僅見過幾次,並不熟悉,只知道胡煒叫她樂樂。但她倒是很鎮定的叫他:“刑伯伯。”
刑墨雷開了辦公室的門,說:“嗯,進來說。”
他給她倒水,示意她坐,問道:“你爸爸今天怎樣?”
“他下床走過了。”
刑墨雷哦了一聲,似乎也沒有什麼話說。
“不是他讓我來找你的,是我自己來的。”她的表情黯然,說:“爸爸什麼也不肯說,只是叫我回學校去專心念書。”
刑墨雷說:“你現在,學業確實很重要。”
“我知道您有辦法幫他的!爺爺去世那麼早,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幫我們,只有您了!”
“恐怕我能力有限……”
“即使您不願意,您把辦法告訴我吧,我願意去做的!”
刑墨雷看著她急切無助的表情,好像此刻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說不上話來拒絕,但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