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些老頑固一糾纏起來,恐怕會沒完沒了。不過既然來了,也沒有掉頭再跑出去的道理。所以雖然心中打鼓,蕭惠歡還是依照晚輩見長輩的禮節,對那十幾個正襟危坐的長輩們一一行禮。
好在蕭三爺原本並不好看的臉色,在看到蕭惠歡的時候竟然舒緩了下來。這個細微的變化,頓時讓蕭惠歡的心中一鬆。看來這些老爺子,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頑固不化呀。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便見蕭三爺面朝自己的父親緩緩的開口了:
“大成,現在把你們一家子叫來,是族中包括你三叔我在內的叔伯長輩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給我們解惑……”
蕭大成雖然是個實誠人,可他不笨呀,聽族長這話,他心中也是咯噔一聲:看來,歡兒這事瞞不住了。當下額頭上就開始冒汗,他心中對蕭惠歡說的那些話記憶深刻著呢,這種近乎妖異的本領,若是一旦被天下人知道了,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可是,族長的話不能不回答,當下只好抱著拖得一時算一時的想法,吭吭哧哧的答道:
“三叔有話儘管詢問便是。小侄一定老老實實地對答!”
蕭三爺聞言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蕭惠歡。然後才張口道:“大成,年初春耕地時候。你為何要在水田裡種那麼多高粱?半個月前,你又為何一定要央求我,讓莊子上的人提前搶收莊稼?莫非在年初的時候。你便已經知曉今年將是個大旱之年?在半個月前,你便知曉今日會有這麼一場罕見地大澇?”
蕭大成臉上地汗珠子頓時滾滾而下。不僅僅是他。包括蕭母和蕭惠生這兩個知情人在內。三個人的臉色都便得異常難看。蕭惠歡雖然要好些,可心中地鼓點聲也越來越密集。蕭三爺單刀直入地幾句話。讓蕭家眾人根本難以招架。只有蕭惠濤仰著個光禿禿地腦袋,茫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這個……這個……小侄也說不清楚,就是……就是……就是憑經驗吧……”這話說出來,蕭大成自己都不信。經驗?莊子上經驗比他蕭大成經驗豐富地農民多了去了,單說面前坐著地這十幾個頭髮鬍子都已經花白的老傢伙,哪一個不是幹了半輩子地農民工作?哪一個地經驗不比他蕭大成豐富得多?他們都沒看出來今年先是大旱再有大澇,蕭大成一個四十來歲的農民。能看出來?
“大成。你方才還說要老老實實的對答的……”旁邊一個年紀比蕭三爺還大的老傢伙,揶揄的開口道。不過這語氣中。卻並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而且他那一雙原本應該昏花地老眼,此時卻閃著亮晶晶的光芒。直勾勾的望著蕭惠歡……
屋頂的瓦片上傳來了噼噼啪啪的聲音,祠堂外面隨即也傳來一陣陣驚呼:“下雨了,下雨了!”然後便是一陣混亂,中間夾雜著一些小孩的哭喊聲。
蕭三爺的面上閃過一絲煩躁,這可真算得上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偏偏這宗族祠堂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地方,讓外面的五六百人都進來避雨。即便有,可還有那麼多東西呢?這次上來躲避水災,大多數人帶的都是衣服棉被等生活用品,若是被雨淋溼了,鬧不好就會生蟲發黴,到時候又是一筆損失。
想了想,蕭三爺只好暫時將蕭大成的事情放下,起身出去。安排那些家宅在高處,尚未被大水淹沒的人家。每戶帶幾個人回自己家中避雨。剩下的,只好在祠堂裡面再擠一擠。雖說這八月份的天氣,淋點雨水沒什麼。可大災之後必有瘟疫之類的疾病橫行,該防範一些的,卻也半點都馬虎不得。
安排完這一切,也不管外面鬧哄哄的吵個沒完。蕭三爺徑自回到議事廳裡,清了清嗓子,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這一次的物件卻不再是蕭大成,而是蕭家眾人當中,顯得最為平靜的蕭惠歡……
“歡兒,三爺爺一直覺得你是個乖覺懂事的好孩子。又勤快,又孝順,前次在清河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