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牧興義落至葬龍谷底之時,周遭肆虐砸落的巨石正不斷的騰起陣陣煙塵,而其中一處空地之上,一道獨臂窈窕倩影這麼正靜靜站立著。
透過煙塵,牧興義能夠看到她臂膀處的斷面切口並不歸整。
參差不齊的斷口顯得有些猙獰可怖,不過沒有鮮血流出,而是被一陣四溢黑霧籠罩著。
莞夫人似乎並未在意自己傷勢,目光鎖定半空中的那名宮裝少女,烏黑一片的眼眸中看不真切任何情緒。
看著這樣的她,牧興義不自覺皺了皺眉。
莞夫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擔心,忽然側眸衝他柔美一笑:
“夫君,妾身乃是陰鬼之身,這點傷勢並不算重。”
陰鬼並非人族或妖族,它們沒有一個傳統的致命弱點。
想要殺死她,那便只有將她每一縷魂魄都徹底碾碎這一個選項。
一邊說著,莞夫人再次將視線投向了天空,卻見那女人正緩緩的朝著那錦袍公子的方向飛去。
牧興義也注意到了一點,沉吟了少許,忽然低聲道:
“莞兒,你應該也察覺到了那聖女的異樣了吧”
莞夫人視線牢牢的鎖定在天夜身上,輕輕頷首:
“嗯,方才那一瞬間,她迸發了聖人的實力,但現在又忽然迴歸了源初的修為。”
牧興義聞言若有所思:
“監天閣的秘法”
莞夫人瞥了一眼自己臂膀的斷口,搖頭道:
“方才那一瞬她身上有聖源,這種東西只有聖人能夠擁有。”
牧興義沉默了少許,忽然問道:
“依莞兒你的判斷,憑藉現在的我們能在她手中生擒周筠慶麼”
莞夫人聞言嗔了身旁牧興義一眼,道:
“怎麼,不稱呼他為周兄了”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牧興義看著自己那已然完全蟲化的猙獰手掌,輕聲說道:“比起他這位救命恩人吾更在意你與糯糯。”
注意到他眸中的複雜,自己夫君為人的莞夫人輕輕抿了抿薄唇,呢喃道:
“夫君,抱歉”
“這是吾自己選擇的路。”
牧興義將手掌握緊,密密麻麻的複眼神色堅定:“莞兒,我們現在能做到麼”
莞夫人唇間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隨即收斂,溫婉的聲音變得凝重:
“那聖女的狀態,妾身無法確定,上次見面她即便瀕死也沒有使用這股力量,想要使用它,必然會有相應代價。”
牧興義安靜了少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吾已經通知了父親,它此刻正在朝著我們這邊趕來,拖住就好。”
在谷底二人對話之時,天夜並沒有發呆看戲,而是輕飄飄來到了許元的身邊。
由於方才變故發生的太快,許元又什麼都沒看清便已經結束了。
當看到天夜落至身前之時,許元盯著巧笑嫣然的她沉默一息,低聲問:
“你現在究竟是以什麼狀態存在”
天夜挑了挑眉:
“我以為你第一句話會問我戰況如何。”
許元翻了白眼,輕聲說道:
“對面兩個都有傷在身,你作為單獨應下魅神大劫的存在,我為何要擔心”
“誒謝謝哥哥誇獎”
聞言,天夜有些忍俊不禁,纖長指尖劃過唇角,笑眯眯的反問道:“不過長天哥哥.你問我這個問題,是在擔心我呢,還是在擔心那位天衍小妹妹呢”
許元瞬間警惕,盯著那因氣質改變而顯得妖嬈的無暇清顏看了數息:
“自然是天衍。”
“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