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又要出言打斷,瞧一眼寧榴削的那根柴,張秀才又不敢說話。
秀才娘子盯著那根柴,牙緊緊咬住下唇,恨不得把青娘拉過來,咬幾口她的肉。可這會兒青娘有人護著,秀才娘子也不敢。
“阿侄啊!”張秀才又對寧榴道:“等過了三朝,你和你媳婦,備辦了祭酒,去你爹孃的墳上磕頭行禮,燒過紙錢,以後,你們就是正正經經的一家子了!”
寧榴曉得,張二叔也只能說到這一步,寧榴應了一聲,把菜刀交給青娘,青娘走進廚房把菜刀放好,折出來時寧榴已經在張秀才跟前雙膝跪倒,口稱兄長。
張秀才原本不想受寧榴這一禮,可是若不受的話,當了眾人,沒有推辭的理由,張秀才只得把寧榴扶起來,還了一禮。
“既見過了哥哥,也要見見嫂子!”張二叔一不做二不休,笑著提醒。寧榴走到秀才娘子跟前,一揖到地,口稱嫂子。
秀才娘子滿面不悅地瞧一眼張秀才,虛虛還了一禮。
張二叔見狀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從此以後,就是兄弟了,原先那些話也別說了。”張秀才面上笑的比哭還難看幾分。
秀才娘子恨的牙咬,張二叔又對搬東西的人道:“趕緊的,把這些東西都搬回去,歸置好了。這一家子起了點紛爭,也是常見的事,你們不幫忙勸著些,倒起鬨架秧子,幫著搬東西,這要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那幾個搬東西的,聽了張二叔這話呵呵一笑,有個領頭的已經道:“秀才許了我們幾個一吊錢呢,這閒著也是閒著,哥幾個就過來賺點酒錢!”
秀才娘子的臉色更黑幾分,這會兒,錢花了,事沒做成,真是恨死張二叔了。
張二叔又說幾句閒話,那幾個搬東西的把東西往房裡面重新放回去。青娘趕著進屋去歸置,三姑婆見沒有熱鬧可瞧,站起身對寧榴道:“我走了,這以後,遇到事,就叫一聲,大家現在也是一家子了。你放心,我們和別人不一樣,不是隻認得錢!”
這話說的就是張秀才兩口子,張秀才兩口子的面色都黑了,三姑婆走了,那些瞧熱鬧的也走了。搬東西的人已經把東西歸置好,走出來瞧著秀才兩口子。
秀才兩口子曉得他們是要錢,想著這一吊錢,只怕還要再買些酒請他們,張秀才就像割了自己的肉一樣的疼,但也要從牙齒縫裡蹦出幾個字:“跟我回鎮上去!”眾人簇擁著張秀才走了,寧榴還送了一送。
回頭寧榴關好院門,見著院子裡一片狼藉,寧榴拿了掃把在掃院子,青娘拿了水桶出來打水,要把櫃子上的灰給擦掉。
兩人在井邊遇到,青娘對寧榴微微一笑:“你以前,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吧?”寧榴怎麼覺得青娘這話中有話?不過寧榴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是沒遇到過,所以……”
所以在遇到親人翻臉時候,才會像被雷劈了一樣,一夜之間,手足親人,會變成這個樣子?不就是點銀子?
寧榴之前從沒想過這樣的事,從來都認為,自己家比別人家和睦多了。寧榴長嘆一聲,把滿滿一桶水提起來,倒在盆裡,接過抹布給青娘搓著抹布:“以後,還不曉得,會不會……”
“消停不消停的,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青娘接過抹布,起身走到屋裡去擦櫃子桌子,將要進屋的時候轉身對寧榴笑一笑:“不過,還是多謝你啊!”
這一抹笑那樣美麗,美的寧榴的心又不自覺地在胸口撞了一下,寧榴剛想說不用這麼客氣,青娘已經走進堂屋裡。
寧榴拿起掃帚繼續掃地,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錯呢!
這一晚,青娘和寧榴還是同床何衣而眠。寧榴看著青孃的脖頸,雙手放在後腦勺上,過了很久才迷迷糊糊打了個盹。
寧榴在夢中,聽到青娘穿衣衫的聲音,睜開眼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