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漠河不是什麼大地方,可城裡的當鋪同樣不至一家。這種可稱為典鋪跟質鋪的商鋪,主要經營的就是透過收存實物、以押借銀錢給手頭銀緊之人。
透過賤收高賣,獲利抵當物的高昂差價。又或者,透過活當的方式,先給抵押人借出一筆銀錢。而後在規定時間,抵押人如想贖回抵當物,則必須付出高額的利息錢。
要是死當的話,那就是龍袍也說成破抹布。價錢能壓多低就多低,儘可能利用當東西的人,急需銀錢的急切心理。以最低的價格,買到最好的東西,然後高價售出。
在漠河做過兩年酒樓夥計的葛依乎,自然也有相熟的當鋪老闆。整個漠河城,也就這麼大一點地方。平時沒生意時,這些當鋪老闆,也常去茶館酒肆喝茶閒聊。
一來二去,嘴甜的葛依乎,自然結識了不少城裡當鋪的老闆。雖說這些老闆,個個都奸詐老滑。可真要碰到什麼急事,需要銀兩救急之時,也只有他們肯掏錢。
看著一家掛著當字招牌的店鋪,葛依乎就大步走了進去。裡面的夥計,立刻笑著道:“客官,有什麼小的能效勞?不知客官,是想買東西,還是當東西啊?”
望著當鋪的夥計,葛依乎卻稍顯傲氣的道:“你們掌櫃呢?”
被葛依乎這樣一問,小夥計稍顯愣了一下,很快彎腰道:“客官是來找我們掌櫃的?掌櫃在後堂,還未請教客官高姓大名,小的好去跟你通稟一聲!”
沒等夥計話說完,當鋪裡面就走出一個,叨著水煙筒的老頭。那瘦如竹杆的模樣,配上那嘴上的八字鬍,生生一個奸商的模樣!
老頭在店鋪裡,伸頭一看笑著道:“喲!我說是誰找我老馬呢!敢情是你小子啊!小葛子,你不是跑馬幫去了嗎?怎麼這會,又回到這漠河來了?怎麼著,找我有事?”
聽著自家掌櫃,真的認識這個衣著普通的年青人,夥計也沒多說什麼,乖乖的站在一邊。而這個時候,葛依乎也拱拱手道:“馬掌櫃,許久不見,你老又精神多了!”
馬掌櫃對於這個馬屁,笑罵道:“少來,知道你小子嘴甜。趕緊說,今天到我這店裡來做什麼?難不成,想給我當夥計?可我這店裡,已經有個夥計了!”
站在一旁的當鋪夥計,一聽是來搶飯碗的,眼神立刻變得有敵意起來。這年頭,找份差事不容易。他可不想,讓葛依乎搶了他的飯碗呢!
夥計眼神中透露的敵意,心思活絡的葛依乎自然清楚。走到當鋪前,小聲道:“馬掌櫃,有好東西!想找你漲漲眼,要是價錢合適,我就當給你。
這東西,我敢說,整個大清朝獨一份。這是我剛認的一位大哥,從老毛子那邊帶來的傳家寶。也是想著你老,以往對我多有照顧,這才想著好,先來你這探探路!”
一聽葛依乎是來當東西,老馬確有些不相信的道:“你小子,一厥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麼屎。就你也有好東西,不是特意來消遣我老馬的吧!”
見馬掌櫃不信,葛依乎伸手從懷裡,掏出用棉布包裹好的不鏽鋼碗。稍稍露出一面,讓當鋪裡的馬掌櫃看了一眼。又重新蓋上道:“怎麼樣?我沒糊弄你老吧!”
儘管只是短暫的瞄了一眼,可馬掌櫃還是覺得,這東西看上去應該象個銀碗。可這亮度,看上去又不象是銀碗。這讓他多少,還是起了些好奇心!
對於上門當東西的客人,老馬永遠都是最熱情的。立刻道:“小李子,還愣著做什麼?葛老弟不是什麼生人,還不帶他到後堂看茶!”
聽到對方不是來搶飯碗的客人,夥計自然滿臉堆笑,將葛依乎領到當鋪的後堂。會設這樣一個後堂,也是為了看貨議價保密。
一般待在前廳當東西的客人,大多當的都是普通玩意。類似於金銀手鐲之類,很常見的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