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奇怪他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呢。
肖紅衣緩步踱上前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嗤笑道:“來了就是來了,與有意無意何干。蜀山劍冢,一向是因緣尋主,你與它有緣,所以便來了,既來之,則應安之,你棄它而去,便是負心。本座生平最恨負心之人,每每見之,必剜心剔骨,剮肉剝筋。你可想試一試?”
葛無缺氣結,生平未曾見過這等不講道理之人,怒道:“晚輩修劍,誠於心,堅於志,一心一意,從未改變,若晚輩為苟全性命,取了靈劍之胎,方是負心之舉。”
他這裡話音未落,心口便是一痛,竟是肖紅衣驀然出手,自他心頭生生撕下一塊血肉,隨之一甩,那塊血肉落於劍冢之前。
“你都看見了……”
肖紅衣的身影幾乎同時也出現在劍冢前,一身紅衣,風中飄揚,若熊熊烈火。
她竟是在對著劍冢說話。
“千挑萬選千年整,就挑中這麼個跟你一樣死倔的小子,趙青雲,你的眼光永遠都是這麼差勁。”
葛無缺痛得嘴唇直顫,心頭血肉為一身之精華所在,乍然被取,痛徹心扉不說,更是讓他的身體瞬間就虛弱無比,再也站不住,仰面朝天倒下,卻又一眼正見肖紅衣揮手間,劍冢被一分為二。
自他身上取下的那塊心頭血肉被肖紅衣一腳踢入劍冢內,瞬間光華一閃,竟是一枚圓溜溜的劍丸,自劍冢破開處飛出,一頭撞進了心頭血肉內。
心頭血肉被劍丸一撞,便又往葛無缺倒下的方向飛來,連血肉帶劍丸,啪地一下,仍是落回他心口處,隨著一股清涼之意瀰漫,無數肉芽迅速生長,片刻後,葛無缺的心口處已是一片平滑,血跡全無,完全看不出半點傷痕。
“前輩,你……”
從地上一躍而起,葛無缺又驚又怒。
肖紅衣冷笑,道:“我又如何……靈劍之胎已入你體內,若不善待,本座便讓你死無全屍。”
語畢,她伸手一招,竟將葛無缺身上的竹劍攝去,雙指微微用力,竹劍已是斷為兩截。
葛無缺的眼底瞬間化為一片血紅,指間劍訣一掐,本命金劍自丹田內衝出,化為一輪彎月,對著肖紅衣當頭斬下。
肖紅衣一動未動,任他斬下,月輪自胸前劃過,竟是連絲毫痕跡也沒有留下。巨大的修為差距,在這一刻,如同一盆冷水潑在了葛無缺的頭上。
他不再衝動,只是瞪著肖紅衣,喘著粗氣。
“今日晚輩技不如人,認栽。但毀劍之仇,不共戴天,他日晚輩修煉有成,再來向前輩討教。”
話音未落,葛無缺彎指成爪,一擊插入胸口,將心頭那塊血肉再次生生拽下,扔了在肖紅衣的腳下。
不要就是不要,任何情況下,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本心初衷。心頭血肉離體,葛無缺再一次變得虛弱無比,踉蹌著撿起斷掉的兩截竹劍,仔細收入儲物袋中,然後,轉身離去。
這一次,肖紅衣沒有阻攔他,目光深幽清冷地看著葛無缺漸行漸遠,直到失去蹤影。
“看到了吧……你挑中的這小子,太不識抬舉……”
她一腳踩向那塊心頭血肉,一層濛濛的青色光華擋住了她的粗暴,卻是融入到血從中的靈劍之胎釋放出來的劍氣。
“你還護著他?”
紅衣女修大怒,腳下加力,然而那層濛濛的青色光華也越見深沉,始終抵住了她的腳。僵持半晌,肖紅衣終於移開了腳,那層青色光華也漸漸散去。
“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小子,本座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若是他……”
後面的話,淹沒在乍然爆發的靈潮中,無人聽見。
正在這靈潮爆發的一刻,葛無缺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蜀道上,不遠處,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