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機構改革前封存的帳目核對清楚,將收入、支出和盈餘列出了明細,算是大功告成。陸漸紅看著明細,心還是有些發涼,收低支多盈餘為負,還欠了不少債務,又是個爛攤子。
中午的時候,四人在一起吃了飯,既算是招待杜會計,也算是為陸漸紅接風,陸漸紅喝了大約一斤酒,卻沒有醉意,讓三人大是欽佩。飯後杜會計提議打麻將,反正下午也沒什麼事,四人一直搓到天黑,陸漸紅贏了三百多塊錢,全部拿到飯店消費了,這讓三人對陸漸紅好感頓生。
到了晚間,黃勇說:“陸會計,晚上是回去還是住在這?”
陸漸紅撓了撓頭,楊站說道:“黃二你傻呀,陸會計家在平橋,這麼晚怎麼回去,這樣吧,你家的房子多,騰出一間來讓陸會計住下,算是獸醫站租的,到年底結賬。”
黃二笑呵呵地說:“還結什麼賬,空也空著。”
陸漸紅也就不客氣地住下了,晚上他的手機被打爆了,都是以前的同事問他現在的工作地點和單位,他雖然已經想開了,但還是有些羞於啟齒,一連線了七八個電話,煩不勝煩,乾脆將手機關了,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睡。
當初父親給他起名陸漸紅,隱有漸漸紅起來的意思,誰知事與願違,先是失戀,後是到了個窮得不能再窮的單位,這哪是漸紅,簡直就是漸黑了。
在後來的兩個月裡,陸漸紅無所事事,每週一到週五早上去鄉政府點名,剩下的時間便是每早和黃勇一起去收檢疫費,費用並不多,算起來都不夠開支,所以兩人都沒多大勁頭,除此以外,有人的時候就打打麻將,三缺一就三人詐金花,輸贏不大,都餵了肚子。十一月底,陸漸紅接到鄉政府的通知,補繳養老保險金。
在沒有機構改革之前,各事業單位的養老保險大多沒有繳納,當時事業單位的人員性質都定性為國家幹部,說是由單位全部墊支,個人到人事局去繳納也不收,沒想到現在要交。
拿回測算表,雖然只是繳個人部分,但加上滯納金和利息什麼的,每個人需要交一萬多,這讓陸漸紅愁眉不展,這一萬多塊錢從哪來拿出來?
工作期間,他的工資基本上全花在了打造愛情這項偉大的事業上,根本沒什麼餘錢。兩個姐姐的生活並不富裕,從她們那裡多半也湊不齊這份子,至於朋友,涉及到經濟上就成不了朋友了。
幸好這錢不是馬上就要交,可以拖到春節之後,等春節時向幾個親戚再籌一些吧。心裡有了主意,陸漸紅也就安下心來,照常過著日子,週六週日回家,週一至週五上著無事可幹的班。
天漸漸冷了起來,這個週五下起了大雪,雪罕見的大,足有三十厘米,路上的車全停,家是沒法回了,正好杜會計過來,四人便湊了一桌,操練起國粹來。打了一圈開始結賬,桌上零錢不夠無法週轉,正好陸漸紅的煙抽完了,便出去買菸,順便換些零錢。
外面的雪飄飄灑灑,一時半會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少店鋪都關門了。陸漸紅頂著風雪走進一個批發部,買了包十塊錢的紅金龍,他拿出一張百元幣,店老闆也沒有零錢找給他。
批發部的隔壁是一個手機店,店主還設了一個彩票點,陸漸紅便拿著錢去買彩票,這裡絕對有零錢可換的,隨機打了五注彩票,揣著兩包煙回到了黃勇家繼續戰鬥。
這一晚他的手氣很爛,戰到天亮,連連被別人吃糊,輸了七八百塊,陸漸紅氣得罵娘,其餘三人自然是喜笑顏開。天亮的時候戰局結束,大贏家楊風帶著三人去了小吃鋪吃水餃,還沒出門,便聽到屋外響起長而響的鞭炮聲。
四人狐疑,不過年不過節的,是誰家一早起來炸鞭?出了門一看,原來是彩票點炸的鞭炮,門前全是鞭後的碎紙屑,門前還拉了一條條幅:本彩票點喜中特等獎一注。
四人不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