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這筆資金的支出極有可能是沈明海的意思,那麼這筆錢是進了他的口袋還是柳悅娜的口袋?或者兩人分了?但無論是哪種情況,沈明海和柳悅娜的關係都非同一般。
陸漸紅沉思良久,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爭鬥,為什麼不能齊心協力共同發展事業呢?而偏偏為了蠅頭小利爭得你死我活?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了毛主席說過的一句話: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陸漸紅不在乎也更不懼怕爭鬥,因為他知道,他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已之利。
陸漸紅在酈山他舉目無親,沒有熟人,也沒有路子,可以很殘酷地說,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不過,他並不悲觀,他知道,一定會有人支援他,而支持者至少有一個,那就是給他發簡訊的人。剛才他覺得形勢嚴峻,現在他覺得是步步危機,萬一周克明的死是沈明海所為,那麼自己一旦對他產生了威脅,他肯定不介意再讓自己死於意外。
陸漸紅想了很久,為了不打草驚蛇,決定暫時按兵不動,但是這份協議的事,他必須要保持極度的憤慨,這才符合他作為縣長的態度。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將許志高叫到自己的辦公室,然後把那份影印件遞給了許志高,說:“許志任,你看看。”
許志高看著那份協議的內容,說:“現在跟企業打交道真頭疼,一個不小心就被套進去了。”
陸漸紅背靠在椅子上,直視著許志高的眼睛,說:“許主任,你還看出別的什麼沒有?”
許志高愣了一下,又重新看了一遍協議,又搖了搖頭。
“這個縣政府的公章是你蓋的吧?”陸漸紅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含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是的。”許志高說,“我是看到您的簽名才蓋的。”
陸漸紅在一張白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說:“你再看一下。”
許志高的臉忽然變得蒼白,手也有些顫抖,戰戰兢兢地說:“陸縣長,這簽字不一樣,這……這怎麼回事?”
“我也想問問你是怎麼回事。”陸漸紅淡淡說道。
“不,不是我。”許志高爭辯道,“你就是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偽造你的簽字呀。”
“我沒有說是你,現在我交給你一項任務,一定要保密,明白嗎?”陸漸紅坐直了身體,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我明白,陸縣長請放心,我一定保守秘密。”許志高就差把胸口拍得轟轟響了。
“我來酈山的簽字屈指可數,你想辦法把能接觸到我簽字的所有人寫的字都收集過來,去做筆跡鑑定。”
許志高重重點頭:“我一定把這事辦好。”
陸漸紅跟著和沈明海取得了聯絡,向他彙報了有人偽造他簽名簽訂補充協議的事。陸漸紅這一招做的很漂亮,這個姿態表明他是極度信任沈明海的,同時他也意在試探一下他的態度。果然,沈明海拍著桌子咆哮道:“誰這麼大膽子?這件事一定要查,不但要查,還要一查到底。他今天敢籤你的字,以後就敢籤我的字,那還不亂了套了。陸縣長,在這件事上,我支援你。我給你一個底,不管這個人是什麼人,都要嚴肅處理,我會責令江局長限期破案,並且我會關注此事。”
沈明海的態度在陸漸紅的意料之中,他的表現也很符合縣委書記的身份,看不出半點端倪。
陸漸紅道:“可是這筆資金的事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麼讓國家財產流失了?”
“這是國有資產,要追回來,一定要追回來。”沈明海態度堅決地說,“不過現在並不合適,我的建議是,先查案,查出幕後主腦,然後才能有確鑿的證據去追回資產。”
等那個時候再追債,黃花菜都涼了!陸漸紅心裡暗罵一句,說:“沈書記,這件事有什麼進展,我會隨時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