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稍作梳妝打扮,但眼眶依舊紅紅的,像極了被人欺負過的少女,她望向顧九年:「首輔,扶柳我就帶走了。」
顧九年對一個婢女完全沒有興趣。
不過,奇怪的是,方才將兩份賣身契交到定北侯手上時,他心頭略過一絲異樣,但不明顯。
顧九年點頭。
施言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顧九年唇角一抽,他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目送著衛家一行人離開。
不得不說,能用九姑娘換來他想得到的東西,的確讓他驚喜了。
常鳴上前 ,神情為難:「主子,衛家人都走了,九姑娘她……她當真不回來了?可是她、她……」她明明就是夫人啊!主子將來看別後悔。
顧九年眯了眯眼,對常鳴的話置若罔聞。
所以,一開始是蕭淵幾人聯手,將那女子送到他眼前,她竟然又是定北侯之女,蕭淵知道此事麼?
蕭淵真是個呆子,十五年過去,越發呆了。
「阿切——!」
正與沈浪在茶樓飲酒的蕭淵,狠狠打了幾個噴嚏。
定有人在背後詆毀他,蕭淵暗暗的想著。
此時,一穿著錦衣,頭戴瓜皮帽的男子上前,道:「王爺,打聽清楚了,定北侯剛剛接回了寄養在外十年的女兒,那女子其實就是九姑娘!」
蕭淵一怔,沈浪也明顯吃驚。
九姑娘怎麼突然就變成了衛家女?
沈浪灌了一口酒壓驚,問道:「九姑娘竟然是侯府千金,我說王爺,此事,你之前難道一無所知?」
九姑娘終於逃出了魔爪,蕭淵心情好,他似乎忘了,此前便是他親手將九姑娘送到了首輔手中的。
蕭淵:「本王豈會知?」
他若是一開始稍稍留意,也不會將九姑娘送出去。
真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沈浪擰眉:「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他猜來猜去,萬沒有猜到這一重。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九姑娘再也不是顧九年的人了,她既是侯府千金,又未許配人家……
沈浪突然一聲猛咳,被自己的臆想嚇到了。
他敢肖想麼?
以前倒是想過,只可惜敗給了顧九年。
蕭淵狐疑的看著他:「沈大人,你在想什麼?」
沈浪飲了酒,遮掩微微泛紅的面頰:「沒想什麼。」
蕭淵看了他幾眼,總覺得沈浪有事瞞著他……
已是午時過後。
顧九年尚未用午飯。
婢女端上飯菜時,他只覺一陣索然無味,毫無食慾。
不得不說,黃花的手藝當真不錯。
顧九年沒什麼慾望,口舌之慾亦然,但面對著一桌菜色,竟察覺食之無味。
「撤了吧。」
京城今年的孟夏似乎格外熱,他內心煩悶。
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梅苑,顧九年推開門扇,入眼還是熟悉無比的畫面。
婚房是他親手佈置,每一處皆刻入了他的腦子裡,顧九年邁入屋內,像是久歸的故人。
還是如往常一樣,只是進來待上片刻。
目光落在梳妝檯上時,顧九年眸色一滯,有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他的神經,他怔然稍許過後,猛然低喝了一聲:「來人!」
守門婢女急忙低垂腦袋走來:「大人。」
顧九年清雋的面容露出些許急躁:「誰來過這裡?」
婢女不敢隱瞞,如實稟報:「回大人,是那位九姑娘。」
顧九年劍眉緊蹙,這些年無人敢踏足梅苑半步,他倒是忽視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女子。
她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