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向外走,哪知一用力,左腿便是劇痛,直直的栽倒在地。耳邊傳來彩兒的驚呼,只是那聲音越來越遠,漸漸縹緲了起來。
洛真一瘸一拐的向大堂跑去,腿上剛包紮好的傷口瞬間又有鮮血浸染出來,她的眼前只有灰暗的路和躲避她的人影。她的耳邊只聽得見自己碎碎唸的聲音和沉重的呼吸。
“二哥……二哥……不要死……求你……求你!”
扶著大堂的門邊,洛真堪堪站住了身子。
大堂很靜,那些低頭抽噎的丫鬟和家丁似乎都沒發出聲音,穆妙菡縮排司徒羽的懷裡,肩膀一陣一陣的抖動。而方玉如抱著小仕銘坐在甄儼身邊卻是一動不動。
甄儼被平放在中央,頭髮散了,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甚至翻出皮肉來。血汙遍佈了全身,胸前卻很乾淨。因為胸口是他護著甄洛的位置。
他的眼睛還在睜著,長長的睫毛翹著好看的弧度,甚至面含微笑,可是卻擋不住死氣沉沉。洛真抬腳踏進去,失魂落魄般直直走著,連腿上的痛也感覺不到了,只有心底巨大的空洞不斷地吹進冷風來。
她撲通一聲跪在甄儼身邊,卻被接地的冷意僵住了全身,眼前只能看得見這具為了救他而破碎的身體,耳邊卻是初見甄儼時他說的話。
“洛兒,你可無事?”
似乎閉上眼也記得他懷抱的溫度和眼神裡濃濃的暖意,只是再也,再也,聽不到,看不到了。
方玉如則在輕輕搓著甄儼的手,將他手上的血汙搓掉,露出白皙的肌膚來。
“洛兒,你說文燃他會不會冷啊?”一邊說著,玉如一邊將甄儼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呵氣,小仕銘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只是小仕銘連哭泣的時候,喊得都是‘洛’。
玉如倏忽間清醒了些,溫柔的拍了拍小仕銘的背,微笑道“仕銘乖,你父親現在很冷,母親要給他暖手。”
張氏不知何時站在身後,點了兩個丫鬟道“把少夫人和小公子帶回房間裡休息,把儼兒的……屍體停放到後庭去。”
那兩個玉如的貼身丫鬟紅著眼抱起了小仕銘,又來拉方玉如,方玉如卻死死地抓著甄儼的手不鬆開,奈何終是抵不過兩個人的力氣,指尖分開的一瞬,方玉如的臉瞬間落滿了淚水。
“不!不要!讓我在再陪他一會,就一會,他的手好冷啊,他一向怕冷的……”
佯裝的堅強在悲傷決堤的那一刻,泣不成聲。
洛真輕輕地抬手幫甄儼合上了眼,她俯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哥,你最後和我說的話,我記得了。”
滴落在臉上溫熱的液體是甄儼的血,那個溫暖的懷抱是他將所有刀劍扛在了肩上,他溫柔的話說在她的耳邊,如同現在她對他一樣。
“洛兒,你要好好的。”
家丁將甄儼的屍身抬走,彩兒也上前把洛真從地上扶起來,腿上的傷口不知何時再度崩裂,此時正沿著裙角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像是開了極小極小的花。
洛真卻掙脫彩兒的手,走向張氏,剛握住她的手便覺冰涼與顫抖。洛真扶著張氏落座到堂上,輕聲說“母親,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動怒,保重身體。”
張氏不解,問道“你要做什麼?你的傷還……”
洛真面無表情,緊了緊握住張氏的手,轉身厲聲道“去請林夫人!”
聲音之重,擲地有聲。堂前的丫鬟和家丁都愣住了,他們哪見過這樣氣勢的小小姐?只是還未來的及反應,便聽到一陣嚶嚶的哭泣聲,從堂外傳來,定睛看去,正是洛真要‘請’的林夫人!
林宛秋正好向正堂趕來,滿臉淚痕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