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卑微出身的人爭權謀勢,她的眼光時刻放在逢螢身上,如今由洛真再度扯上逢螢,也是想看她難堪。
逢螢果然面色難看起來,當年江黍死狀悽慘,即使不是她一手造成的,也與她脫不開關係。三年來,每每想到江黍,逢螢便心悸不已。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哪來的那麼多害人之心?若不是為了袁尚,若不是一心聽從劉氏的安排……
“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不如就讓它過去吧,何必再提?”逢螢紅著眼,一字一句回著郭宜安的話。
劉氏輕聲咳了咳“宜安?秋月該是去學琴了吧?”
郭宜安臉色變了變,隨即應聲,起身行禮離開了正堂。逢螢稍稍露出些得意之色,也藉口著什麼告辭了。一時間,堂前只剩餘了劉氏與洛真一行人面面相覷。
洛真微微一笑“母親,我這便去整理了,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劉氏按著眉心,極不耐煩的模樣,揮了揮手“去吧,先去跟彩兒打聲招呼。”
疏桐院裡,夏侯嫻不放心,堅持著把洛真一直送到院裡。還未踏進門,便聽得一陣咿呀學語,洛真僵直了身子,內心泛過一陣酸澀。
朝露推了推洛真,幾人這才走進院子裡來。
三年間,許多擺設都變了,唯獨院中間那棵桃花樹已然開始飄著落葉,和往年一樣衰敗的景象。
彩兒和倉舒正在樹蔭下的藤椅上玩樂,許是聽到人聲響動,倉舒轉過身來。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便落入洛真的眼中,他伸出手,直直的向洛真伸過來“抱抱……”
彩兒也是一愣,隨即按下倉舒的手,起身喚丫鬟把倉舒抱走,自己則迎了上來。
即使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妾室,想必彩兒過得較吳琦嵐也差不到哪去,腳踩素白雲靴,一身暗綠色裙裾襯得身形窈窕有致,耳墜上一顆紅玉墜子晃啊晃的晃花了洛真的眼,而那一頭飄逸的黑髮則綰的整齊端正,配上那張白淨秀氣的臉,說不出的養眼。
養眼?洛真苦笑不已,正是她將自己狠狠蹂躪在腳底,踢入深淵。
彩兒微微昂首,雖不致盛氣凌人,卻也高傲。“甄夫人?可是回來久住?呵呵,不巧,這院子倉舒甚是喜歡,老夫人派給我了。”
洛真頷首,叫人只看得她顫抖的唇。“我與朝露同住,彩兒夫人不必掛念。”
一句甄夫人,一句彩兒夫人。兩人心裡清楚明白的知道,這不止是加了個字尾稱呼的距離。
彩兒轉身,身形瀟灑“請自便。”
待彩兒身影消失在正房裡,朝露終是忍不住大聲道“她算什麼東西!”
洛真轉身噓一聲,笑的涼涼的“走吧,我們放下行李,去看看那些故人。”
夏侯嫻與洛真寒暄幾句便回了竹漪院,此次親自帶洛真回來,劉氏不知道該如何整治夏侯嫻,可是無論怎樣對付她,她都會保護好洛真,將她送到袁熙的身邊。
朝露的房間不算小,原本便是與彩兒兩人住的房間,如今卻是蒙了塵。朝露手腳麻利很快便打掃的乾淨,洛真則負責整理衣物,拿出一疊當初袁熙給她寫的信來。
巧的是,彩兒雖然收集了那許多的信,卻留在了甄府小院裡,藏得床下角落,恰巧被洛真發現。這三年,便是這些信陪著洛真度過的,讓她還有信念,可以求得袁熙原諒。
朝露看見洛真愣神的模樣,嘆一聲道“夫人,公子一直沒有給你回信麼?”
洛真收了信,碼得整齊,放在枕頭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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