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村前,鄉村幹部們就已經走街串戶,做了大量工作:時代不同了,中日友好了,現在的日本人和以前的日本人不一樣了,這次日本人來,是來支援村裡學校的“希望工程”的,娃娃們可以進新教室了,還可以用上電腦了,那可是娃娃們的希望。老人們也就寬容地表態,政府有道理,浪子回頭還金不換哩,我們聽政府的。
龍口村小學廣場上,廣播裡喜氣洋洋地播報著:“觀眾朋友們,我縣本年度希望工程捐助儀式即將在龍口村村小學舉行……”
這次大規模的捐助活動是丁潔促成的。當她帶著秋田和茂和井上雅史到這片生養自己的土地的時候,這裡的閉塞和貧窮強烈地震撼了這兩個日本青年。回到北京公司後,兩人立即給總部寫了報告,介紹了丁潔的經歷,希望公司參與中國的希望工程,經公司研究,很快獲得了批准。
此刻,小學廣場簡單而熱烈。彩旗飄飄,鑼鼓喧天。全校幾百名學生穿著整齊的校服和教師呈佇列坐著小木凳。主席臺幾排桌子上鋪著紅布,一套簡易音響裝置,放著流行歌曲。主席臺後面拉起一面橫幅:“日本‘日之鋒’株式會社希望工程捐助儀式”,左右一幅豎向排列:“一衣帶水中日友誼源遠流長”、“以史為鑑日中和平天長地久”。
汽車一輛輛緩緩駛入乾爽的泥地操場。
校長命令:“全體起來!鼓掌歡迎!”
全體起立,掌聲雷動。
捐助者、客人、官員魚貫入座。校長、副校長和來賓一一握手。校長特別握住丁潔的手:“丁老師,家鄉人民感謝您了!”
記者鎂光燈閃爍。電視臺攝像師不停地除錯攝像機,記者拿著麥克風和話稿在旁邊。
校長命令:“全體坐下!歡迎縣長講話!”
全體坐下。鼓掌!
縣長是個中年人,拿起話筒,掃視四周一番,立即鴉雀無聲。他聲音洪亮,響徹山谷:“今天,我很高興代表全縣30萬人民向遠道而來的日本朋友、美國朋友,向我們的老朋友、我們的家鄉人丁潔教授,向媒體的記者朋友們和所有來賓們,表示最熱烈的歡迎和最誠摯的謝意!(鼓掌)今天的希望工程捐助儀式,既是我縣教育的一件喜事,也是中日友誼的象徵……現在我請日本‘日之鋒’株式會社中國分社社長森下良平先生講話!”
全場鼓掌。
森下良平意氣風發地拿過話筒,正要講,話筒發出:“吱——吱——”刺耳的鳴叫聲。
有學生在笑。
森下良平皺了皺眉頭,稍等,鳴叫聲消失。
森下良平說:“今天,我很榮幸……”
翻譯:“今天,我很榮幸……”
“吱——吱——”刺耳的鳴叫聲又響起。
全場學生笑起來。森下良平也無奈地笑起來。
學校一個校工趕緊去除錯裝置,結果越調雜音越大,校工急得滿頭大汗。校長在旁邊訓他:“你怎麼搞的?”
校工笑著抱怨:“這都用猴年馬月了!”
森下良平向秋田和茂一揮手,秋田和茂、井上雅史和羅伯特趕緊跑去幫忙,裝置很快修好了。
森下良平繼續說:“中國是一個偉大的國家,對我們日本有很大影響。中國和日本之間有過不幸的日子和苦難的記憶,我們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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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處男第二十七章(2)
森下良平、秋田和茂、井上雅史、丁潔向全場深深三鞠躬,鴉雀無聲。一些場邊的老人在抹眼淚。
森下良平說:“今天,中國正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當然也有很多地方還不平衡,還很貧窮,幫助中國,特別是幫助這些曾經受到過日本傷害的窮困地區,日本理所當然,責無旁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