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轉過月洞門,灰磚朱瓦砌就的檳榔眼裡只見一閃而逝的雪緞身影。
“主子,小五好想主子。”
剛進府門,一個軟軟小小的身影撲過來,小三規規矩矩的站在小五身後,許久不見,兩人已經竄高了半頭。她笑捏小五蘋果似的小臉,周伯笑道:“公……不,小姐可算回來了,兩人天天唸叨著小姐呢。”
她左手牽了小三小五的手,問道:“返影呢。”
“洪將軍也來了,正在和返公子談事呢……”周伯正說著,洪飛健步如飛踏出來,快到近前,猛又止步,低聲叫了聲:“殿下。”
返影錦袍逶迤緩步跟在後面,執著羽扇微笑。
上官漫笑道:“屋裡說話。”
茶香瀰漫,廳內靜寂,周伯上了茶緩緩將廳門上。
上官漫挑眉:“父皇將你編入禁軍?”
洪飛道:“是,詔令已下,三品的禁軍統領,屬下一時不知如何自處,特來求教殿下。”
皇帝明知洪飛是她的人,仍要將他編入宮中,如此,可是要給她實權了麼,她不由微笑:“這是好事,正好我有事交代與你。”
“殿下請說。”
“替我尋個人。”上官漫沉吟:“一位名冠天下的美人,不可能這麼容易就銷聲匿跡,尋不到半點痕跡,除非有人刻意隱瞞下來。”
洪飛詫道:“殿下要屬下尋得人是個女子麼?”
她低頭呷口茶,漫不經心應一聲,她直覺查到這女子的身份非常重要,既然她與皇帝關係非同尋常,皇帝登基之後自然要封她為後的,可宮裡竟無半點她的傳聞,這期間,發生了什麼呢?
“小姐。”周伯的聲音在外響起。
“什麼事?”
“寒公子求見。”
上官漫微微一驚,旋即道:“有請。”返影撐著下巴笑道:“我們先行退下了。”起身徐徐向外走,見洪飛坐在位子上動也不動,斜斜睨他:“你若在這裡待著舒坦,待著也無妨。”洪飛聞言瞪他一眼,氣哼哼風一般大步出去,門口正碰上一身白衣的寒爺,洪飛冷著臉與他擦身而過,返影笑道:“這人就這性子,寒爺別見怪。”
寒爺笑道:“哪裡。”返影瞟了室內上官漫一眼,關門出去了。
上官漫站起身來,宮緞素雪裙,髮髻如霧,襯著玉肌雪膚。
寒爺怔了怔,微微苦笑:“倒不知該如何稱呼你了。”他掃一眼她婦人才梳的髮髻,唇角不自覺的沉了沉,眸中亦無了喜色。
上官漫笑道:“妾身雖是女子,還望寒爺能平等相待,以往欺瞞實屬有苦衷,寒爺不要怪罪才是。”她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寒爺請坐。”
寒爺淡道:“不了,此次前來,我是來辭行的。”
她動作微滯,猛地瞧他:“辭行?”
想是她眸中明顯的震驚,讓她面上線條微微一軟,徑自在一側椅上坐下,靠到椅背上轉頭笑道:“嗯,辭行。”
她垂下眼:“是要去哪裡?”
她半個身子倚在椅背上瞧她,漆黑的眸子似有暗流湧動:“我去哪裡漫弟會關心麼?”上官詫異笑了:“怎麼會不關心,我們……”
“我們?”寒爺截住她話頭,眸子裡忽明忽滅,似有痛楚一樣的情緒一閃而過,瞧得她不敢直視,她嗓音暗啞:“我們是什麼關係呢,一直?”
她張口難言,緩緩低下頭去。
就是那一低頭吧,寒爺心中五味雜陳,轉過頭看向別處,廳裡關著門,仍有曝光從鏤空的窗紙裡秀過來,一縷一縷投到鋥亮青磚地上,可清晰看到光束裡德粉法,他突想起來第一次見她,夜裡的光搖曳轉柔,室內靜寂無聲,她一襲白衣隨林平進來,眉清目秀的樣子,當真引得人心一動。
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