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喝道:“都住嘴!”
很多人都被他這一喝給嚇到,嬉笑聲漸漸消去。
“心裡,還有下半段呢,大家讓魯松同學把……”盧華波輕咳著掩飾掉自己想笑的衝動,“這個詞,讓魯松同學把這個……作完!”他隱去了“詞”只一字,實在是因為無法將魯松的一通亂語跟“詞”聯絡起來。
魯松遊目四顧,一時竟有了點風流自賞的架勢。他得意地搓搓手掌,又繼續念:“而今大家都囂張,趕考試,不人道。懸樑刺股,失眠幾時休。藍圖都在失眠中,雲破天,騰九霄!”
唸完後,他又自我感覺非常好地好一陣搖頭晃腦。
學生群中有人大笑,也有人覺得不錯,畢竟魯松這字數都到了,語境中葉有那麼幾分霸氣,還不算糟糕得一塌糊塗。
“你們覺得怎麼樣?”盧華波反問的笑了,他先示意魯松坐下,接著嘆道:“賦詩作詞不是必修課,我也不強求你們都去學習。”他彷彿自我解嘲般一笑,“這個江城子,真讓我做的話,我也做不出。至於寫詩,大概除了現代詩,至多我也就能寫出打油詩。”
盧華波扔下粉筆,揹著手在講臺上來回踱上幾步,他心有滿腔激憤,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口。這些孩子並沒有錯,如今的教育制度也輪不到他來批判,只是他心有不甘,總還是想著要做點什麼才好!
“泰秣!”盧華波雙手又習慣性地撐上講臺,“你來給大家講講,江城子這個詞牌名的含義。”
泰秣淡淡一笑,起身道:“簡單地說,江城子,詞牌起於韋莊。唐以前做單調,三十五字,至宋改為雙調,七十字。通俗地說,詩詞皆有韻腳,將就平仄。因為詞是配樂而生,所以在平仄韻律的要求上,比律詩古風更為嚴格。
詞牌名其實就是曲調的名稱,江城子的曲調要求是七句五平韻。魯松所做,除了字數和句數不差,其餘……狗屁不通!”
她說得平淡,罵得卻毫不留情面。再配上她說話間泰然自若的神態,竟無法讓人感覺到囂張,只是一股桀驁不羈的氣息自她平凡的容貌下隱隱閃現,令人幾乎有難辨古今的錯覺。這樣的氣度,彷彿正是古之名士。
魯松被她用“狗屁不通”著四個字批得滿臉通紅,先前滿腹自得此刻被打擊得乾乾淨淨。因為是被泰秣有理有據地打擊了,所以他連惱羞成怒都不能,一時間整個年輕的心中都只剩下茫然無措。
“這不是詩詞課。”泰秣看也不看魯松一眼,繼續平淡地說著,“如果有人對詩詞韻律的規則感興趣,可以去看《聲律啟蒙》,圖書館就有這本書。
如果想知道江城子每一個短句子的平仄排列,你們也可以去看《詞牌解析》。
不過從古至今,詩詞都只是無關盛哀的排遣之物,中學生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沒必要去學著賦詩作詞。盧老師,你從詩詞中看前人痴癲還不夠,還想讓你的學生也都去自作痴癲嗎?”
最後一句反問簡直是神來之語,誰也沒想到,泰秣居然會在課堂上反問出這樣一句話。
一時間整個教室裡落針可聞,諸多視線落到她的身上,泰秣卻已經自顧安然坐下。
盧華波一張老臉上窘態微現,他輕咳一聲,返身就開始對著黑板大作板書,乾脆什麼也不多說,直接開始講課。
泰秣其實不是故意去駁誰的面子,她所說正是她所想。現代學科那麼多,中學生學學詩詞賞析,瞭解瞭解漢語的意境韻律之美就夠了,時代早就不同,連她這個“古人”都已經看明白,盧華波怎麼反而不能明白?
至於方澈能和上那下半闕江城子,對泰秣而言,卻是意外之喜。
接下來的幾日裡,“偽江城子”還是滿校園亂飛,有很多同學故意搞怪,寫出一些極有意思的句子,笑趴不少人。網路上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