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又何必太執著?”
“如果死的是你的親人,你作何感想?”
幾乎是怒吼著,蘇瀾依狠狠砸過去一句話。這個死老頭!蘇瀾依恨透了那些站在一邊看著戲不說,卻還要在痛苦之後走過來撂下幾句風涼話,顯示自己對於生命是多麼豁達的人。不是親身經歷的那個人,永遠無法感受那種切膚之痛,說的一切都是狗屁!
“蘇姑娘,老頭子早就是孤身一人了,何來的親人?”語氣中是些微的蒼涼味道,聽不出他的喜怒。
什麼?有一時間的愣神,蘇瀾依感覺到似乎自己把怒氣和仇恨遷移錯了地方。這個老頭子是自己用來調查身世的人,怎地無端端對著他發起火來?
嘆了一口氣,蘇瀾依沒有說什麼話,試著平復自己剛剛的失常。
“我為什麼會來這裡?”不跟他拐彎抹角,自己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他耗著。
“姑娘還記得老頭子說過的話麼,七年生劫,十八死劫。”
“當然記得。”
“這就是原因。”
蘇瀾依看著那個老頭子認真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再次罵出口去,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這個死老頭子,在騙人是不是?七年生劫,十八死劫說得跟個什麼口令似的,鬼才聽得懂。
“你可以說通俗一些?”
“哈哈哈,姑娘,老頭子只能說到這裡。姑娘,來,蹲下來……”
剛想大罵他一頓,對方就拍了拍自己的頭說要自己蹲下,這是什麼情況,他要幹什麼?
蘇瀾依抬頭看去,見到那個無良童子一臉無害的笑容,看起來是很安全的樣子。他的一隻手正放在自己的額頭上,那隻手覆在面板上有一種溫暖的粗糙觸感。那種感覺像極了小時候蘇瀾依用臉蹭著奶奶的手的感覺。
突然感覺心裡安心不少,對眼前這個老人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她慢慢蹲下身來,低頭看著地面,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蘇瀾依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感到頭頂傳來一陣清涼。彷彿是山間的瀑布,一瀉而下,拂過肌膚,屬於自然特有的涼意浸入骨髓,卻沒有顫抖的陰冷。是一種很舒服很舒服的涼爽,就好像是在盛夏聽一曲空靈的天籟之音一般,隨心隨性而為。
良久,那股清涼的感覺停止了,突然從腦門上傳來一陣刺痛,好像是用一把刀硬生生揭起一個傷疤一般的疼痛,剜心腕骨的痛。跟剛剛清涼之感相比簡直是冰火兩重天,蘇瀾依忍不住大叫了一聲,“疼——”
“姑娘,忍一下。老頭子不會害你的。”
蒼老遒勁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不會害我?蘇瀾依在腦海中呢喃著這麼一句話,心裡漸漸安定下來,可是額頭上的那抹疼痛還是無法忽略。蘇瀾依緊緊咬著嘴唇,不再讓自己發出聲音。
深邃的黑眸盯著那張已經被咬出血的嘴唇,有一些淡淡的無奈。這個小女子,到底是要如何呢?如此地倔強卻又是如此地脆弱,真是讓人疼不得卻又是放不得,怪不得自己那個琛兒徒兒要那麼痛苦……
唉,年輕人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吧。
隨即無良童子猛地抬起手在她的額上一拍,蘇瀾依就暈了過去。白髮老頭把她放在了衡蕪的身邊,點了她的睡穴,就飛身離去。
黑暗中,睜開一雙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蘇瀾依這會兒沉睡的臉。
第七章 怒氣
嵐青王府。
一個月白色的身影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那個石臺,如墨青絲散逸在背後,清風搖,髮帶凌飛,帶起一支飄逸的輕舞。男子微微抿唇,紫眸恬淡,透著瑩瑩的光澤,他站在風裡,透著一股濃濃的憂傷。
“爺。”
輕輕轉身,祁彥琛淡淡說道。
“事情辦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