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憂鬱。
在浮臺上獨自躺下,仰起面孔看藍天白雲,又是另外一番情趣。
我當然知道什麼是寂寞。堅離開我已有兩年,我並沒有再找到男朋友。
也許是與堅走得太久了,人們在感覺上老以為我和他是一對,並不肯為我介紹新的朋友。
而我自己,永遠窩在那狹窄的工作範圍,見著那些同事,不論男女,已婚未婚,都變成兄弟姐妹。
漸漸尋找伴侶的心就淡下來。
告了兩星期假,也不過跑到海灘來游泳而已,我沒有其它的幻想。
學會游泳還是前半年的事。
那時堅一直叫我學,我懶得很,常常穿件厚厚的海綿潛水衣,讓他拉著浮出海,又舒服又方便。
後來離開他,反而發起奮來,參加兒童習泳班,教練見我一片苦心,倒是不嫌棄。
我買了一大堆泳衣,都顏色鮮艷,用以掩蓋我那顆寂寞的心。
很多時找不到好的人,還不如一個人。
體力運動的確於身心有益。
第二個禮拜的第一天,我看見了他。
他穿著短褲,在撿貝殼,帶著個極可愛的小女孩。
小女孩只有三歲左右,光著膀子,下身一條小小半截裙,模樣逗人發笑。
她大聲叫他「叔叔」。手中提一隻紅色小膠桶,把拾獲的貝殼一隻只扔進桶內。
整個沙灘添了他們,也不過只有三個人。
他們當然也看見我。
小女孩老實不客氣地跑過來說:「這盒糖可是-的?阿姨,請我吃一顆如何?」
我只好笑,把糖遞過去。
但那年輕的男人並沒有藉故過來搭訕,他遠遠的觀察我同小女孩之間的交易,卻絲毫不動心,並不想參加一份子。小女孩取了糖果便回到他身邊。
不知恁的,我分外覺得沙灘擠逼,像是被侵犯了似的。
因為這小小的沙灘是我先發現的?當然不。
因為他沒有與我說話?我答不上來。
難道是我老了,受到這種冷落?
姊姊說:「茵茵,-出去走動走動,這年頭,豬頭都找得到男朋友。」
偏我找不到。
現在更厲害了,人家連話也不願同我說。
我嘆口氣,用本雜誌遮住臉,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太陽已把我的面板曬為古銅色。
姊姊又說:「別再曬了,壞面板,當心雀斑與皺紋齊飛。」
我沒聽她的。
豬頭都找到男朋友,而我沒有,豈非更應自暴自棄?
那為男士一連三日都沒有與我說話。
倒是那小女孩,已與我混得爛熟,咱們有說有笑,倒也不愁寂寞。
有孩子多好,有家庭多好,能夠在家中看孩子,不必理會外界的風風雨雨又多好。
我的假期都快結束了,這些遐思也得收拾起來才是。
小女孩問我:「阿姨,-明天還來不來?」
「不來。」我悵惘的說:「大人要做事,不比你們孩子,自由自在。」
「那麼叔叔說,他可否請教-的貴姓大名。」
我微笑。「他不會自己過來請教嗎?」
身後響起聲音。「對不起,我叫範文原。」他伸著手待握。
「我叫席茵茵。」我大方的與他握握手。
「我們就住這條小路上面,」他問:「要不要來坐一下?」他伸手朝沙灘上的山坡一指。
遙遠我確是看到一片灰牆,是所老房子,環境很優美。
「我與母親以及老傭人同住。」他微笑,暗示我不必介意。
「好。」我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