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那個放首都就是個小超市。”
“這麼大啊!”
他還講聖誕節時見到的巨型聖誕樹,夜晚也張燈結綵的,燈火通明,人流如潮。
“那是洋節!”奶奶不以為然,用筷子敲了敲盤沿,“洋節有什麼好的。”
“各個節日都很熱鬧的。”李臨也和她講元旦的紅燈籠和小紅旗。
但是他沒有講,在逛商場時,在聖誕樹下,在元旦喜慶氛圍裡,都有另一個人和他牽著手。
他偷偷隱瞞了這些經歷裡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他想著來日方長,潛移默化,慢慢思考怎麼告訴奶奶那個對他而言和他人不一樣的存在。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不可或缺的另一半”是個不安分的主,放縱任性慣了。
總之,當李臨接到“我在高鐵站,來接我”的電話時一瞬間是茫然的,“你在哪?接誰?”
李臨到達高鐵站的時候,他人高馬大的男朋友正蹲在高鐵站門口,邊上是他的行李箱,像個走丟的大型兒童。
他上前去,男朋友抬頭看見是他,原本忙著自顧自生悶氣的,又沒忍住地笑出兩個酒窩。
“你怎麼來了?”
男朋友站起來拍拍身上,踢踢蹲麻的腿,拖著箱子跟上李臨的步伐,“我來見我的男朋友啊。”
見李臨不回頭,他伸出手扯扯李臨的衣角,“你不願意和我回去見我父母,那就換我來見家長啊。”
李臨按了按額角跳動的青筋,“回去後,在奶奶面前不能這麼說!”
“不行嗎?”男朋友顛顛地跟著,不大滿意,“那要怎麼說?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個明面上的名分啊?”
(李臨的回憶)
李臨只得把自己任性的男朋友帶回家,推開門的時候,奶奶在客廳就著收音機拾掇她的老物件。
他硬著頭皮給奶奶介紹了這個所謂的“恰好路過所以過來玩的同學”,奶奶點點頭,男朋友倒是熱情地奶奶前奶奶後。
他甚至在客廳把自己的行李箱開啟,從裡面掏出些什麼就往奶奶手上放。李臨趕忙攔下,仔細一看,包裝精緻的老參、燕窩,成色絕佳的翡翠鐲子。李臨像拎著燙手山芋一般,慌忙塞還給男朋友。
推拒之間,奶奶發話了,她專注地盯著自己手上陳舊的小物件,對那些昂貴的見面禮一眼也不看,“小孩子來玩帶什麼東西,奶奶不缺。去玩罷。”
李臨扯著男朋友回了自己的臥室,讓他把東西收拾好放回行李箱裡,回頭回家的時候再帶回去。
臥室很小,放一張床後連個書桌都擠不下,男朋友難以想象他是怎麼在這樣一個地方把書讀好,考上a大的。
空間實在太小,行李箱壓根不能正常攤開,他隨手把那些禮物裹吧裹吧,找個角落就塞了。
李臨有點頭疼,他知道男朋友家世好,但是也沒想到會來這一出,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怎麼和他溝通。
看著蹲在地上無辜又委屈的盯著自己的男朋友,他又一時間洩了氣,哪裡捨得再罵他,只能暗自嘆氣,套用些“沒有下次”,“下次不許”。
就這樣男朋友在李臨家住下來,黏黏糊糊地每天跟著李臨,李臨去做家教,他就在旁邊看著,家長聽說他也是a大的,大多也不會阻攔;李臨做飯,他在廚房添亂;李臨為過年打掃清理,他就做一個漂亮的擺設花瓶。
臨過年了,李臨帶著男朋友去超市買年貨,在人滿為患的超市裡沒有人注意他們,男朋友推著小推車,另一隻手在底下悄悄地牽著他。
男朋友從小沒見過這種氛圍,還有幾分新奇,看李臨熟練地在貨架間穿梭,拿著產品對比挑選,有什麼在心裡膨脹,擠的他的心裡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