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淡淡一笑道:“借光借光,醒醒。”
店夥猛地醒來,惺鬆睡眼未張,但亮著嗓子叫:“來了,來了,來……”
所有的旅客,皆禁不住笑起來。
年輕人不笑,說:“失禮失利,打擾了。”
“好說好說,客官有何吩咐?”
“請教,雙槐樹張家如何走法?”
店夥往西一指,說:“往西,那株大柳樹右面向右岔入小巷,沿巷走至第二條巷口向左轉,再向右轉便可以看到院外的兩株大槐樹,朱漆大門那就是張家。”
“哦!多謝指引。”
“張大爺目前不在家,客官去找他……”
“在下找的是張家右鄰的魯二爺。”
“哦!魯神醫魯二爺,他昨天才從縣城裡回來。”
“在下來得真巧。”
驀地,村口有人奔入,亮著大嗓門叫:“來了,來了,騎馬的來了。”
店夥一驚,轉身向店內跑,向內叫:“來了,真的來了。”
樹下的幾個村童,急急向村口跑,精神抖擻,不再無精打采。
門聲吱呀,有不少民宅開了門,老少男女站在門外向村口眺望。
平坦筆直的官道,可以看到五里外的人和馬。三匹健馬絕塵而來,接近至半里外,已可聽到清晰的蹄聲。
年輕人的向遠處瞥了一眼,再掃過走出店外三名店夥的臉部,暗忖:“怪!這些人為何臉帶恐懼之色?”
他準備走,解下佩劍往包裹緊口一插,挑起了包裹,徐徐向外舉步。
對街的一座大宅院中,湧出十餘名男女,站在門外的槐樹下,向寨門外注視。中間那人穿的是青長袍,一看便知是大宅的主人,年約半百,生了一張樸實平凡的面孔,是個莊稼漢出身,千辛萬苦熬出頭來的人。
蹄聲如雷,三匹健馬衝入寨門,並未緩下依然狂馳,這是極為犯忌的事。
村民們看清了騎士們的相貌,紛紛向屋內躲。
三騎士並轡急馳,中間那人臉色帶青,三角臉,弔客眉,臉目陰沉,留了兩撇鼠須,身材幹瘦,腰懸一把佩劍。
左首那人正相反,粗眉大眼,健壯如牛,獅子大鼻招風耳,虯鬚根根見肉,佩了一根沉重的霸王鞭,坐在馬上像一個怒目金剛。
右首的騎士中等身材,馬臉、尖嘴、薄唇、大門牙可不小,乍看去像是在齜牙咧嘴,一看就知不是善類。
對街大宅的人往門內退,神色倉惶。
青年人不走了,與所有的乘客注目而觀。
三騎士突然勒住了坐騎,蹄聲倏止,三人的目光先掃向小食店前的乘客,瞥了馬車一眼。
右首的騎士一帶坐騎,衝向對街的大宅。
宅外向裡退的人大驚,急向內湧。
“魯老九,你,站住!”騎士大叫,坐騎在行將踹入人叢之前勒住了,騎術好俊,也太狂了點。
嚇倒了四五個人,跌入門內亂成一團,主人魯老九不得不回身,冷然地盯著鞍上神氣萬分的騎士,怒形於色,但卻不敢發話。
騎士嘿嘿笑,陰森森地說:“魯九,你是祠堂九執事之一,快去召集你們八個人,到八爺家中來見見濟南府來的客人,知道沒有?”
魯老九退了一步,不予置答。
“你聾了不成?”騎士怒聲問,聲如雷震。
魯老九嚇了一跳,硬著頭皮說:“老八也至執事之一,如果談族務,可到祠堂裡商量。”
“你敢拒絕?”
“這是族……族規……”
三角臉騎士冷笑一聲,叫道:“魯芳兄,要不要在下教訓這老狗才一頓?”
魯芳策馬後退,笑道:“好,郝爺給他一點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