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她是一事無成。
但她的夫婿江懷忠,卻是個糾糾武夫,少年時代便是個街頭的問題少年,也練了幾年正宗拳腳,足以對付三五個村夫。
因此,她被江懷忠吃定了。
費家在三塔村誰也不知道主人是武林一代魔頭,誰也不知道主人會武技。
江懷忠也不知道二小姐是個練家子,更不知琴、劍兩婢皆是內外交修的武林高手。
他只知二小姐不輕易見人,這位小姨的香閨對男女客人皆是禁地。
由於少來往,少接觸,因此他只知道二小姐美如天仙,與人相處不假以詞色,很難相處而已呢。
與妻子結婚四年餘,他與這位小姨子見面尚不足十次,在他的記憶中,費心蘭似乎與他說不上三句話。
這就是三塔村費家,琴魔費廉的身後事不堪回首。
跨塘橋橫跨在鴛鴦湖上,風光如畫。橋北一帶,是遊湖的碼頭,有一條小街,通向城南的水門附近。
這一帶是不三不四的地方,龍蛇混雜的是非場,有賭場,有雜樓酒肆,有半開門倚門賣笑的粉頭,有賣兒賣女的奴婢市場,當然也有規矩人家。
這天入暮時分,城門行將關閉,城外的遊客紛紛返城,不返城的大爺們,則在一些有粉頭的蕩湖船上留宿。
小街的夜市頗不寂寞,城外反正是三不管地帶,官府不願多加干涉,因此便成為浪子們的天堂。
江懷忠穿一襲青夾袍,外穿獺皮背心。紅光滿臉,大概已有了六七分酒意,提著他的錢囊,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小街。
走向碼頭,口中哼著荒腔走板的小曲。
他的臉蛋倒也中看,五官端正,唇紅齒白,一表人才。身材雖不壯實,倒也修長合度。當然如不中看,怎會被琴魔選為東床佳婿?
三十餘歲的人,正是男人的黃金年代,他在府城可不是默默無聞的人,揮金如土酒色財氣無一不精的。
自然頗有名氣,見面誰不客氣地稱他一聲江爺或江大爺?
他到了碼頭,眯著醉眼打量燈光隱約的一排蕩湖船。
真巧,其中一艘畫船頭人影朦朧,一陣濃郁的脂粉香中人慾醉,有人在下船,他聽到一陣銀鈴似的甜笑聲,接著有悅耳的聲音說:“三妹,留步,不必送了。”
接著,是另一位女郎的聲音:“二姐好走,請替我向春姨問好,明後天我也許抽暇去探望她們。”
碼頭上停著兩乘小轎,二姐與另一位女郎在兩名僕婦的伺候招呼下,乘轎走了。
合該有事,他被那位三妹的悅耳嗓音迷住了,情不自禁向船頭走去,搖搖晃晃踏上了跳板,踏上了艙面。
艙面有兩名體面僕婦,這一帶操蕩湖船的水手,幾乎清一色是女流,船上沒有男人是不算奇事。
這兩位僕婦居然不生氣,也不阻止也不招呼。
他掖好錢囊,向艙門走,向僕婦輕佻地問:“大嫂,裡面是哪一位三姑娘?”
一名僕婦上前攙扶,格格嬌笑道:“老爺,你醉了。”
“我醉?笑話。”他怪聲問。
即使真醉,他也不會承認的,這是酒徒的通病,不足為奇。
“不是笑話,你真醉了。裡面是紅姑三姑娘……”
“哦!是不是小桃紅三姑娘。”
“不錯。”
“是熟人嘛……”他拉開艙門信口說。
“但今晚三姑娘已約了馮大爺,你……”
“哪一位馮大爺?”
“東湖放鶴洲馮家的大爺嘛。”
一聽是放鶴洲的馮大爺,他的酒醒了一半。
但他的目光看到了艙中的光景,他又醉啦!
裡面有兩名侍女,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