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即席宣佈說:“今晚不管有任何響動,切記不可聲張。風險是有的,只要大家能鎮定,我便可專心對付那些惡賊了。”
膳罷,他親自檢查兩座客房的門窗,只使用一間客房,魯伯母與若華在內間,外間安頓魯神醫父子。他自己準備守候一夜,嚴加戒備。
二更天,下弦月已經升上東山,月華如水,繁星滿天。
青山伏在廊下,心情因時光的消逝而逐漸緊張。
他看到了青年人下馬飛騰搏擊的神奇身法,心中耿耿,認為這是他平生所罕見的高手,今晚將是他破天荒艱苦的一戰。他並不怕死,反正他來日無多,根本就無視於死亡,他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必勝”。死且不懼,何怕之有?因此他的緊張是替魯神醫一家老少擔心,與他自己的生死無關。
正胡思亂想,驀地院中草木搖搖,風聲呼呼,竟然狂風撲面生寒,飛沙走石。
“咦!怎麼回事?”他駭然自問。
一陣狂風捲到,一陣黑霧湧起,砂石如暴雨般灑來,令他徹體生寒。
雲生屋角,霧起院中,突然傳來了鬼聲耿耿,獸吼隱隱。他吃了一驚,挺身而起。
左面不遠,霧影徐散,出現了一個高與簾齊,渾身鬼火流動的的執叉鬼王。
右首的雲影徐升,又有異物出現,是四個三四丈高,渾身金盔金甲火焰熊熊的金甲天神,赫然是寺院山門外的四大金剛。
一聲怪嘯,對面院牆下升起兩個渾身綠火的人影,一白一黑,一丈、丈五、兩丈、三丈……愈長愈大,最後與四大金剛一般大小,原來是黑白無常使者到了。
他站在金剛、無常、鬼王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小得不成比例。但他一無所懼,手按劍靶冷然注視,只哼了一聲。
“認識我麼?”鬼王問,聲如晴空裡響起一聲霹靂。
“為何要認識你?”他高聲答。
“你不怕我?”
“我為何怕你?”
“勾魂使者來勾你的魂,怎能不怕?”
“人總是要死的,該死的在劫難逃。在下如果不該死,平生不做虧心事,不怕你們來勾魂,為何要怕?”
鬼王一聲怒吼,舉叉下擊。
他一聲冷笑,辟邪劍出鞘。
狂風驟止,雲霧俱消,金剛與鬼影無蹤,天晴月朗,月色如銀。
院子的院門前,兩個人影冉冉而至。
“咦!這小畜生在等著我們呢。”一個人影叫,是蠍王。
另一位是年輕人,白衣飄飄。在月光下,整個人似乎籠罩著一層霧一般的陰影,也像是突然幻現的白色幽靈。
“你們是白蓮會的妖人。”青山厲聲說。
蠍王大怒,厲聲問:“小狗,你說誰是自蓮會的妖人?”
“你們就是……”
蠍王大吼一聲,急衝而上,掌一翻迎面拍出,含忿出手掌力疾吐。
辟邪劍振出一朵劍花,震散瞭如山掌勁,劍尖行將接觸掌心,捷逾電光石火。蠍王知道柏青山了得,卻未料到對方一劍便可震散劈空掌力,更未料到劍來得如此快速,發覺不對已來不及撤掌退走了。
銀芒恰好在千鈞一髮的剎那間,從側方攻到,“錚”一聲暴響,雙劍相交,青年人崩開了青山的劍,立即乘勢挺進,一聲長笑,“飛星逐月”緊迫進襲,兩人立即纏上了,各展絕學放手搶攻。
好一場兇險絕倫的夜間惡鬥,雙方皆全心意運劍,生死決絕於剎那間,以神御劍不能有絲毫空隙,一劍連一劍完全料中對方的劍勢,只消略為疏忽,便將青鋒濺血。
青山兇猛地進攻,連攻十八劍,卻發現對方幻起的重重劍網綿密得毫無空隙可乘,一而再被對方封出偏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