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了之前由費茂林負責的和蔣博淵的海灣工程,明裡暗裡被蔣博淵下了不少絆子,起初舉步維艱,蔣博淵提出很多苛刻的條件為難費氏,使得工程計劃一拖再拖,對此費鈞不氣不惱,從容,淡定,一談再談,核心還是費氏的利益第一,寸步不讓。
有一次密談中,蔣博淵笑著說:“從沒有一個年輕人敢這樣和我討價還價,費鈞,你是第一個。”
無論是私人方面,還是合資的公事,費鈞都駁了蔣博淵的面子,這讓他這位重量級的商業大鱷早就對費鈞有了不少情緒。
“您是長輩,還請多多包涵。”費鈞淡淡地說,但眼眸裡的光芒熠熠,讓人不可小覷。
蔣博淵笑容很淡,沒有接話,在心裡他就算千萬個對費鈞不滿,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難得的有原則,有態度的年輕人,不像其他人急著對自己逢迎,在自己面前他不卑不亢,從沒有半點害怕和退讓。
“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於堅持一些概念性的東西,這不辛苦嗎?”蔣博淵不緊不慢地試探。
“如果是自己想要的,去追求,去達到,那就不辛苦。”費鈞淺淺一笑,微微提了提眉鋒,“辛苦的是被迫改變和被迫同化。”
蔣博淵沉默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後輩身上的一種和他們年代創業者不同的東西。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資歷和經驗比自己少很多,但是有一種難以讓人忽視的,強大堅定的心境和如初未變的創業熱情,這點是自己沒有的。自己可以一直贏他嗎?十年,二十年後會他會變得如何?自己又會如何?不敢想象。
*
工作安排從年初到了年末,大小會議不斷,費鈞越來越忙,但還是盡努力遵守和關心慕的約定,一週至少在家吃飯不少於四天,不能在外面過夜,所以坊間對費鈞的評價從“商業大亨”到了“樸素低調的居家男人”。因為他每次在宴請上能不喝酒儘量不喝酒,煙更是不會沾,用他的話是,抽菸會有味道,回家會燻著女兒,除此之外他還會打包沒吃完的甜點帶回去給女兒嚐鮮。如果在聲色場所,只要費鈞在場,一干眾人都不敢叫女色伺陪,因為他們早就聽聞費總很厭惡這套。
費鈞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客廳裡亮著一盞很暖的橘色小燈,關心慕趴在桌前已經睡著了,他垂眸看見桌子上的一個陶瓷鍋子,開啟,裡面是溫熱的雞湯,浮著油,還有翠綠的蔥花和淡黃的薑片,他扣上,淺淺笑了笑,走到關心慕身邊摸了摸她的腦袋,她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回來了?我都熱了第五遍湯了,好睏。”
“上樓睡覺。”費鈞命令。
“你先喝湯。”
“你先上去睡覺。”
“我要看著你喝湯。”
……
無奈,費鈞脫下西服,微微卷起襯衣袖子,坐下來喝關心慕特地為他做的湯。
“今天這湯怎麼樣?淡了還是鹹了?”
“不淡不鹹,剛好。”費某人難得表示讚許,目光柔和地巡視在關心慕臉上,“這段時間很忙,別為我留燈了,早點和諾諾睡覺。”
“哦。”
“每次你都說好,但屢教不改。”
“我沒有你……睡不著覺。”關心慕溫柔地笑了,眼睛亮亮地看著費鈞。
“你又不是諾諾,還要我陪你睡覺,給你唱搖籃曲?”費鈞話是這樣說,心裡卻湧入了一股暖流。
男人,在被需要的時候,尤其是被所愛人需要的時候,心裡總是驕傲而滿足的。
“諾諾最近在幼兒園表現怎麼樣?”費鈞家常話重提。
“挺好的,她說老師挺喜歡她的。”關心慕答。
“同學之間呢?”
“應該還不錯吧,我對諾諾說了,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報你爸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