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荷上前幾步,蹲下身,輕輕托起果兒的手,將手心露在了眾人眼前。
“你做什麼?”二姨娘大怒,上前一步,作勢要去拍開墨荷的手,卻被白芷死死握住了手腕,她的臉色陰沉,語氣低沉得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二姨娘,在這裡,只有四小姐是主子,您是想越過四小姐不成?”
她看起來瘦削,想不到手勁卻這麼大。
二姨娘用力掙脫,卻紋絲不動,憋得滿臉通紅,“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從前,她們這些姨娘,見了大太太身邊的大丫鬟,不知道多諂媚。很多時候,一個府上的姨娘,還沒有主母身邊的大丫鬟有體面,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白芷動也沒動一下,甚至是有些粗暴的抓著二姨娘纖細的手腕不鬆手,“我也無意冒犯姨娘,只不過,身為人僕,就該為主分憂。二姨娘再三挑釁四小姐,無根無據,血口噴人,我們做丫鬟的,如何能坐視不理?”
“說起來,二姨娘見了我們四小姐,也要自稱一聲奴婢。”青柳譏笑道:“如今墨荷姐姐不過輕輕碰了一下果兒的手,二姨娘便坐不住了,也不知為何如此心虛?”
“你——”二姨娘正欲發作,見滿屋子的丫鬟婆子目光都朝這邊往來,忍了又忍,冷笑道:“等到天亮以後,我自會去老爺面前好好說道幾句,如今這府上主子不成主子,下人不成下人,誰都敢跳出來瞎嚷嚷了。”
“姨娘說的是。”青柳眉梢一挑,嘴角翹起,浮上一個燦爛的笑容,“主子的確不成主子,不然,怎麼被人五花大綁送回屋呢?”她說著,輕聲笑了笑,“下人也的確不成下人,大半夜的,就敢打擾主子歇息。”
二姨娘臉色大變。
寶珠去找她的時候,雖然說清了來龍去脈,可當時寶珠並未跟著溫瑾瑜回屋,而是被林媽媽有意隔開了。等到她找到間隙跑出來時,溫瑾瑜早已被婆子看守著,她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是以並不知道溫瑾瑜被綁的事情。
“你說什麼?五花大綁?”二姨娘先是錯愕,隨後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恨意,“她可是府上的三小姐,居然有人敢綁小姐,其心可誅!”她說這話時,目光未從林媽媽身上挪開過。
誰知道,林媽媽只是笑了笑,漫不經心道:“不過是小丫鬟隨意謅了幾句,二姨娘不必如此大驚小怪,又與三小姐有何干系呢?”
二姨娘嘴角微嗡,踉蹌的退後了幾步,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也想請林媽媽做個見證。”溫瑾言冷眼旁觀了片刻,終於出聲,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您瞧瞧,這果兒的手,可有什麼不對的?”
剎那間,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被墨荷捧著的那隻手上。
林媽媽盯了片刻,目光微閃,“她手心全是血,虎口那條線上,卻乾乾淨淨……”
“媽媽果然明察秋毫。”溫瑾言先讚了一句,然後說道:“這手上的血已經乾涸,況且這血的形狀一看就是濺上去的,不可能有人動手腳。可這手心分明滿是鮮血,何以只留下了這麼一道地方是乾淨的?”
“只因這塊地方,正好是握住刀柄的地方。”溫瑾言不好拔刀對比,只能用手比劃,“這塊痕跡,和刀的紋路,恰好相似。”說著,她若有似無的瞟了眼二姨娘,“也就是說,果兒曾經握著這把匕首,而且,自己插在了自己肚子上。”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連林媽媽震驚的瞥著她,又低下頭,細細看了看刀柄上的花紋,對比果兒手心沒有沾血的地方,大為讚歎:“四小姐真真是心細如髮。”冷冷的目光碟旋在二姨娘臉上,“既然果兒是自盡,那背後想來是有人指使咯?”
二姨娘臉色一白,踉蹌著後退數步,唇抿得緊緊的,不甘抬頭,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