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吼一聲,怒叫道:“掩住耳朵!”
戟斧在皮盾的盤旋下霍霍掠閃,自四面八方斜正不均的劈去,古澄神色深邃得宛如老僧聽禪,那麼守心靜慮,毫不旁騖的揮展著他的青玉九孔簫,像是名士探筆,一劃劃,一鉤鉤的消打著對方的隼利攻勢,怪的卻是,他的招術雖然變得緩慢異常,但威力之強卻陡然增加上數倍!
寒山重知道敵人這一手,乃是內家氣功含蘊著五脈真力的一種極高武技顯露,實非易與,他很清楚,現在,已不能再有絲毫拖延纏戰了,否則,只怕後果堪虞;瘦削的身形一飛沖天,寒山重厲嘯入雲,貼地反撲而下!
看去緩慢,卻又來得如此迅速,古澄的青玉九孔簫在一片深厚得幾乎凝結成形的勁氣中呼轟壓來,微顫的簫端,正指向寒山重的太陽穴!
貼地的身軀倏然斜飛而起,在飛出的同時,分不出先後的又折轉而回,寒山重大吼一聲:“陽流金!”
“陽”字尚在空氣裡翻滾,“金”字還在他舌頭上迸跳,“蓬”的一聲沉響方才在人們的耳膜中有了響應,鋒利得足足可以橫斬八馬的戟斧已呼的奔到了古澄頭前,快得像是千百年的時間完全在剎那間突然停頓了!
古澄驀地“嘿”了一聲,青玉九孔簫急顫急抖,令人頭腦都可以崩裂的異聲陡然更形加強,彷佛已變成了有形之物,直將人們的心肝肺臟一把自耳朵裡扯出,青玉簫帶著猛烈無匹的威力,在一片流爍瀉舞的瑩瑩光華中迎向戟斧!
“嗆”的一聲悶響,戟斧“嗡嗡”彈起,在浩瀚的勁氣中與青玉簫強硬的撞擊了一下,古澄面色突然轉成血紅,但是,寒山重的戟斧卻沒有奏功的重新返回到它主人的手中。
沒有奏功,是的,在寒山重的“雙陽式”之下,尚是首次遇到能活著擋開他這招“陽流金”的人!
真正的憤怒了,像一把熊熊烈火在心頭燃燒,寒山重斷叱一聲:“陽爍芒!”
戟斧猝然自他脅下倒穿而出,他的大臂猛力回展,整個人剎時暴轉了一度圓弧,似是這一轉之間,已將乾坤籠罩,戟斧在皮盾的翻閃中,像是斬自左邊,又像砍向右邊,宛如彈仰向天,又似俯劈於地,沒有一點辦法捉摸──而根本又來不及稍有捉摸空間的暴揮而到!
“白袍玉簫”古澄仍然神色深沉,彷佛不視不見,青玉九孔簫霍的舒展,宛如一面扇子的半圓光輝,那麼青瑩剔亮的反捲過來,在這片瑩瑩青光中,怪嘯之聲更烈,似是千萬惡鬼,全已隱於那片光芒中向寒山重索命!
於是──“嗤……嘶……”一聲裂帛扯錦的響聲,在銀青二色的光輝晃閃中拋向九宵,一片像是琉璃碎玉的脆晌,如冰珠子砸在水晶盤上,千百點青瑩瑩的光點四濺飛散,那股令人斷腸的恐怖之音霎時寂息,白袍玉簫古澄正歪斜不止的向後退出,在他退出的瞬息裡,寒山重的戟斧正染滿血跡的從他右大腿根部拔出!
右澄全身抖索著,目光毫無意識的掃過自己斷去三指的右手,血濺白衣的大腿,再望向遍地碎屑的青玉九孔簫,緩緩地,像是衰老了三十年似的坐倒地下。
寒山重一步一步逼了上來,像一尊冷血的魔神,他冷酷的道:“古澄,你能再戰,你便起來,否則,寒山重不會饒你!”
古澄雙眸空洞而虛無的望向寒山重,他那雙原來稜稜有威的凌厲眼睛,這時已是一片迷茫,一片悽楚,一片絕望,是的,寒山重已斬斷了他的左腿主筋,從今而後,他便是能活著,右半邊身子也將永遠無法動彈,他已殘廢了!
寒山重的戟斧緩緩舉起,緩緩落下,落下──
“院主──”
一聲清亮有力的呼叫,在這時忽然傳來,寒山重冷然轉目望去,“承天邪刀”禹宗奇正向他祈求的凝視,目光裡,有一股他極為了解的“識英雄,重英雄”的神韻,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