嘍,徒兒~”
“何不應,其實. . .”扶桑話沒講完便被師父打斷了。
“其實我可以逃?然後把這個妖怪留給其他人對付?”何不應反問道:“倘若我逃了?這世間還有誰能與之一戰?”
扶桑自然而然道:“你讚不絕口的那位啊。”
“客兄弟?”何不應眼底的悵惘稍縱即逝,從容道:“到時候會有多少人像你勸我一樣去勸他?他可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客京華啊。”
扶桑堅定道:“可他是客京華,他不會退縮的。”
“噼啪!”一響,何不應摔碎了手中的酒罈子。
他怒不可遏地衝扶桑吼道:“難道我何不應就應該去當逃兵嗎!?在你眼裡我就是個知難而退的懦夫嗎!?”
氣氛一下沉寂,這還是何不應第一次兇自家徒弟。
扶桑手足無措地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啊,我真的沒有. . .”
“夠了。”何不應站起身不欲多言。
扶桑忙不迭去拉他的手,但在近在咫尺時頓住了。
何不應邁開步子走了,扶桑一個人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回到臥室已是夜未央,恍惚入睡時扶桑做了個噩夢。
何不應死了,扶正光死了,扶榮死了. . .他們的死相各異一幕幕閃過,所有人無一例外都死了。
實在是太過駭人了,扶桑恍然嚇醒,一睜眼便是那個頭也不回走掉的人。
扶桑疑惑地呢喃了聲,“何不應...?”
何不應尷尬地咳了兩聲,“夜裡冷,我怕你受涼就來看看。”
扶桑伸出雙臂猛地抱緊何不應。
“何不應,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死。”扶桑埋在何不應頸窩裡,帶著哭腔嗚咽道:“我不會替你收屍的,我真的. . .真的不能沒有你. . .”
何不應哄慰道:“師父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扶桑再也忍不住了,低聲啜泣起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安了,就仿若是離別的預兆。
何不應只是一下下順著扶桑的後背,任由淚水浸溼衣料。
須臾,扶桑紅著眼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盯住何不應。
眼睛不會撒謊,兩人皆是飽含愛意地注視著彼此。
扶桑緩緩闔上眼皮,整個人小心翼翼地湊近何不應。
八年的陪伴在這一瞬心意相通。
一行淚垂落在鎖骨上,扶桑睜眼時看到的是何不應溼潤的眼角。
受難時堅韌不拔的人卻在被愛時流下了淚水。
末了,扶桑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撫上何不應的鬢畔,哽噎道:“何不應,我等你。”
何不應握住那隻手,輕輕吻在他的手心,“等我。”
說罷,他帶著正宗離開了。
扶桑捏著被褥矇住半邊臉,耳尖紅得可以滴出血。
原來年少時一見傾心的人也喜歡自己,別提有多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