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遍。
丞柒噙著一絲淺淡的笑意,就這樣平靜地聽他敘述。
“你猜今年會是一個嚴冬嗎?”客京華坐到他身側,興致勃勃道:“茼山一向冬暖夏涼,我帶你回去避寒可好?”
丞柒微微斂起眼瞼,推辭道:“我現在公務纏身,這種事還是到時候再議吧。”
按丞柒這個理事作風,公務耽擱私事簡直是倒反天罡了。
客京華湊到他眼前,詢問道:“你不願跟我一起回茼山嗎?”
丞柒搖了搖頭。
客京華納了個大悶,“那你怎麼?”
丞柒略加低頭思索少焉,笑眯眯地答道:“其他的倒是沒什麼可控訴,唯獨成親第二天新郎跑路這件事還記憶猶新呢。”
“. . .哈哈”客京華撓著頭尷尬地笑了兩聲。
“地點沒有人物重要。”丞柒拿開湯婆子轉而牽住客京華的手,柔聲道:“就像你抱著我睡我才不覺得冷,我避寒主要是靠你這個人罷了。”
由此可察,結識到相伴這幾年裡就客京華一人變得油嘴滑舌了,丞柒始終是那個情話連篇的丞柒。
曾經那些脫口而出的甜言蜜語並非以少年逗樂的玩笑,字字句句是丞柒欲蓋彌彰的心聲。
待到客京華反應過來了,他暗地慶幸還好不算太晚。
與此同時,尚國府又是另一番光景。
或許是因為剛經歷了兩輪喪事,府中上下總是瀰漫著一股子萎靡不振的淒涼氣息。
“哥,外頭風大,進屋吧。”扶榮披了件墨色厚氅到扶桑肩頭,輕聲勸道:“下個月你便是扶家家主了,身子要緊啊。”
扶榮話還算委婉,她哥作為武侯門前掌門的首席大弟子以及扶家長公子,所要繼承擔任的遠遠不止一個扶家家主那麼簡單。
“妮子。”扶桑眼中已然沒了昔日的神采,問道:“爹他之前也總是站在這裡,你說他到底在望些什麼呢?”
扶榮擺了擺頭,“搞不懂。”
“從這瞧過去正好是皇宮。”扶桑遠眺過去,淡淡地道:“之前爹他向著那裡,終是將自己搭了進去。”
“哥你莫要講這樣的話。”扶榮一聽來了意見,提醒道:“爹他沒走錯道,只是. . .”
說著說著,她一下頓住沒了後話。
“只是什麼?”扶桑扭過頭盯住妹妹,逼問道:“只是他哪怕窮其一生也只配博箇中聽的名頭?還是他本就沒本事去圓他那子虛烏有的理想?”
“哥你在胡扯什麼啊!?”扶榮聞言怒極了,厲聲質問道:“天下大治豈是那麼容易的事?多少人拼盡全力乃至奉獻生命才贏得了此刻的安寧!”
“. . .”扶桑啞然,沉默少頃後和妹妹致歉道:“是我失態了,抱歉。”
扶榮其實是更心疼這個哥哥的,當即露出微笑安慰道:“我知道哥你心情一定糟透了,但凡事向前看畢竟我們還活著,不是嗎?”
扶桑猛地抱住妹妹,一言不發地擁緊她。
扶榮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二哥三哥和我都在呢,我們都是你的至親啊。”
扶桑憋著奪眶而出的熱淚,承諾道:“我會保護你們的,哪怕是死也不讓你們受到丁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