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頭,篤定道:“我心甘情願,我絕無怨言。”
李玉青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珠,“謝謝你。”
花匠愛上了狐妖,這是一篇順理成章的譎怪之談。
令狐璇尤其喜歡伶歌跳舞,李玉青在臺下同眾人一起鼓掌,會在她演出後獻上豔麗的鮮花。
二人的日子在風花雪月中悠悠度過,令狐璇以真容示李玉青,笑得坦誠而燦爛。
很多年以後,曌陵來了一個下山歷練的術士,他年紀輕輕卻法力高強。
應山雪劍指狐妖,冷肅道:“你不是人。”
令狐璇漫不經心地勾起菲薄的唇,“你次次都來看我的曲場就是為了殺我嗎?”
“我。”應山雪一時語塞。
令狐璇話裡戲謔意味十足,“小仙君,你莫不是喜歡上我了?”
應山雪義正言辭道:“你是人盡可夫的狐妖,我不可能喜歡你。”
“好吧,那你別跟著我哦~”令狐璇無所謂地聳聳肩,剛欲要回家便被棲寒抵脖了。
應山雪質問道:“你想去哪?要去禍害誰?”
“你一個正派人士說話怎麼這麼刺耳?”令狐璇猛地轉過身,用纖細的手指戳了戳應山雪的胸膛,“多去抓些傷天害理的厲鬼,而不是逮著我這個遵紀守法的妖怪一個勁薅。”
應山雪呆愣了,令狐璇的一顰一笑惹得他心旌盪漾。
令狐璇衝他揮了揮手,揚笑道:“感謝你的捧場,下次來記得打賞點哦~”
情竇初開的邂逅,羞於啟齒的尾隨。
應山雪像極了曾經的令狐璇,隔著那一層愛意偷瞄著心上人的生活。
白天,年逾四十的李玉青給令狐璇簪花,她戴著花冠在舞臺上衣袂翩躚。
晚間,令狐璇倚在李玉青臂彎裡安然入睡,淺窗月影眷侶眠。
兩人相濡以沫,彼此毋庸置疑的情投意合。
惡劣的情緒在內心深處蔓延開來,應山雪在背地裡不停地猜忌著——一隻水性楊花的狐妖也配忠貞不二?平平無奇的花匠憑什麼能俘獲歌姬的芳心?
而後,應山雪告訴李玉青:“你的妻子是狐妖,殺了很多人。”
李玉青慢條斯理地澆著玫瑰花,從容道:“我早就知道了。”
應山雪疑惑之餘滿是憤懣,“你不害怕食人心的狐妖嗎?”
李玉青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我只怕她吃不飽。”
應山雪眯起眸子,沉聲道:“你當真是被狐狸蒙了心。”
“我不過一介俗人,哪裡管的上那麼多深明大義呢?”李玉青朝他溫吞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與我的妻子恩愛至死,此生再無其他所求。”
再後來,應山雪藉著替天行道的名號關押了令狐璇。囚禁、虐待、凌辱...這是應山雪給她的。
三個月的飢寒交迫,使得令狐璇近乎崩潰。她蜷著尾巴縮在陣法邊緣,苦苦哀求著應山雪:“求求您放我走吧...我想我夫君...我想回家...”
“你殺了那麼多人,理應受到懲罰。”應山雪蹲下身,蠻橫地掐起她的下巴,“如果不想死,就求我施捨你。”
令狐璇咬緊牙關,一字一頓字字泣血:“我,寧,願,死。”
一晃半載,煎熬混噩。
應山雪在等李玉青棄令狐妖於不顧,李玉青在等令狐璇無恙歸家。
應山雪問他,“你為何不去找她?”
李玉青細語道:“她若是想走,我祝她海闊天空;她若是想留,我等她白首不渝。”
應山雪凝望著這個儒雅謙遜的中年人——斑白的鬢髮,滄桑的皺紋,以及一雙嫻靜柔和的秋眸。
末了,李玉青折下一枝桔梗花送到應山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