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對嫡親父兄的敬畏。因此,面對尊貴堂兄的遊說,張夫人幾乎沒經什麼掙扎,很輕易地就被說服了——反正仕途無望,去有錢人家當女婿,輕鬆自在充充裕裕度過一生,又有什麼不好?
和堂妹聊了好一陣,北平侯總算想起了意向中的準新郎。
“陳信,趨……拜見丈人!”表舅公看上去再和藹可親不過,指著酒糟鼻笑呵呵地恭喜陳信,一再強調這位是張氏家族中數得著的大戶,家有萬貫,良田美宅……
“信雖不才,亦陳氏子孫,不甘寄於他姓籬下。”
耐著性子聽舅公結束,陳信咬緊後牙齦,竭盡全力壓制住上前暴打北平侯一頓的衝動,禮貌周到地回話道:“君侯之賜,信不敢領受。”
說完,對祖母、北平侯父子先後一鞠;也不等對方回應,扭頭就走。
張夫人看孫子話說得那麼絕,唯恐堂兄面子上過不去,急忙說:“從兄,阿信尚年少……”
“嗯……噢!”北平侯掀掀眼皮,頗有些抱歉地瞅了酒糟鼻一眼,隨口支吾著。
矮小壯實的侯太子張類卻不買賬,冷冷地撇撇嘴:“陳信……長太子須兩歲不止!”
停一會兒,北平侯太子忽然‘嘿嘿’嗤笑,扭頭對著客廳的大門,故意拔高了音量大聲道:“其以為何……如?區區一賤婢種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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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一賤婢種爾!”
大客廳外的長廊上,陳信往前的腳步一凝。
廊外庭院中,北平侯帶來的隨從向這邊指指點點,私語竊竊。陳信深吸口氣,緊繃著臉,抬頭挺胸,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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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小院,坐到案前,陳信依然無法抑制憤怒的心情,胸口時起時伏,拳頭握得死緊。
“大兄?”飽含濃濃擔憂的話音,在身後響起。
鬆開拳頭,陳信回頭,努力擠出一抹微笑:“少兒。”
陳少兒顯然還不知道前院客廳曾發生的是是非非,只是奇怪地問:“大兄如此不悅,何因?”
不想把可憐的妹妹牽扯進與親戚間的糾紛,陳信改以稍帶玩笑的口氣調侃道:“嘖,嘖嘖……為兄乃深恐取醜妻也!”
“醜妻?”陳少兒吃驚復疑惑。
“然也。細君有所不知……”先將北平侯帶來的族人的外貌體型添枝加葉形容一遍,陳信深刻表示對酒糟鼻女兒的容貌不抱任何希望——若結成夫婦朝夕相處,委實不敢想象。
聽兄長描述得有趣,陳少兒掩嘴‘咯咯’笑個不停,前仰後合;
邊樂,還邊抱怨祖母的堂兄北平侯做事不地道,怎麼能介紹個醜女呢?同時忙不迭安慰兄長,認為只要平時仔細探訪,一定能娶到品貌雙全的佳人。
見妹妹全心全意地為自己考慮,陳信心中湧起股酸澀:‘少兒,少兒……還有心情為我費神,她自己的前程……姻緣又在哪裡?’
‘我畢竟是男人,實在仕途無望,經商或買塊地受租都行。但少兒呢!宗正那沒入名,誰肯娶她?將來……可怎麼辦啊?’
視線在妹妹嫵媚的容色和比一般同齡女孩發育早得多的身材上掃過,陳信突然想起另一個妹妹,彼此陌生到或許對面都不能相識的妹妹——阿嬌。
‘阿嬌的煩惱應該不是……誰娶,’前面與長子誠的閒聊中剛瞭解到嫡母那邊不久前拒絕了葘川王太后的求親,陳信不無酸澀地想:‘而是挑哪個嫁吧?’
‘……這會兒,她在忙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感冒ing
據說,不管吃藥不吃藥,感冒都得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