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貴女蹙起蛾眉,探究地觀察哥哥:“兩情……相悅?無理……可喻??”
好空洞,好玄幻,好沒誠意的解釋啊!
說了,和沒說一個樣。她如果盡信,就白和眼前這位當一輩子兄妹了!
“阿兄呀……”
嬌嬌翁主斜暱著次兄,吟吟一笑,眯成狹長的鳳眼中流光閃爍:“新婦乃……阿兄心上之人,嬌體察兄意,必將‘善事’之。”
“善……”聽妹子說這話,隆慮侯陳蟜一個激靈,頓時變了顏色:“善‘事’之!?”
除非是庶女碰上嫡媳,哪家小姑子和嫂嫂相處是用‘事’噠?
倒過來,還差不多。
腦海裡的某根弦,繃緊了——警鐘尖鳴,警鐘長鳴!
“阿嬌,何須如此?”隆慮侯頓感不妙,連忙代新媳婦求情,也不需要特殊照顧,只須和劉姱相仿就好——楚河漢界,互不相擾。
阿嬌撥弄撥弄兔子軟軟的長耳朵,甜甜蜜蜜地反問:“阿兄,從姊姱……乃……梁王叔之女哦!”
是啊!
欒瑛憑什麼要求和劉姱一樣的待遇?
王主姱可是有密切血緣關係的嫡親表姐哦!
俗話講的好,‘姑表親,姑表親,砸斷骨頭連著筋’!
‘若非劉姱是表姐,以為我會容忍到現在?’
館陶翁主低頭,在胖胖兔的腦門上親一下,瓊鼻中無聲地冷哼——京都貴女圈兩個永恆的熱門話題之一,就是如何在不影響手足關係的前提下折磨嫂嫂。
這回,隆慮侯當真焦急了:“阿嬌?!”
陳蟜可是清清楚楚記得童年得罪妹妹後遭受的種種打擊報復。那段天昏地暗的日子,他堂堂長公主的親生兒子在長樂宮裡挨邊溜沿,過得和過街老鼠似的。母親祖母都不站他這一邊,統統表示愛莫能助;搞到後來,連胖兔子遇見他都繞著跳啊!
見火候差不多了,嬌嬌翁主耐聲耐氣重複一遍剛才的問題:“阿……兄,欒布女孫……何佳之有?”
陳蟜盯著妹妹,一臉認真地說道:“阿嬌,為兄以為,新婦瑛誠一美人也。”
“呃?”未曾想二哥到此時依舊堅持己見,阿嬌無法不驚詫了:“阿兄?何?”
隆慮侯陳蟜揉揉鼻翼,慢慢展開自己的想法——他和欒瑛的相逢相識,是在雲夢澤畔。
“雲夢澤?”阿嬌感到困惑,俞侯家的鄔堡不是在東郡嗎?
二公子陳蟜點點頭,欒布家族的祖宅的確建在東郡,但欒瑛的舅舅家卻在雲夢澤邊;當時,欒瑛隨母親到外祖家小住。
長公主的女兒眨眨眼,瞭然——看來,次兄那些出遊跑了許多地方。
草長鶯飛的仲春時節,煙波盪漾,到處花紅柳綠。
一群群外出春遊的少女中,有的俏,有的豔,有的清秀,美女比比皆是。而他陳蟜,卻只看見欒瑛一人——有如在成行垂柳中,發現一株梧桐。
欒瑛確實不符合華夏傳統對美女的要求,眉無遠山,口非櫻桃……但她行事利索,說話乾脆,全無貴女們常見的拘泥或驕慢。兩人相識後,相處愉快,越談越投機——反正,妹妹眼中稀疏平常的欒布孫女,在他陳蟜看來卻相當有魅力。
最後,陳二公子拍著嬌嬌翁主的肩膀婉言請求:既然有了孩子,既然娶她過門,他期望以後妹妹能和欒瑛融洽共處——畢竟,家和,萬事才興!
親哥哥姿態擺那麼低了,當妹妹怎麼好意思不答應?
‘或者,對美的觀感……本就各有不同?就好像每回挑衣料,竇表姐愛的,我多不喜?’館陶翁主沉吟片刻,放下懷裡的胖胡亥,衝兄長鄭重一揖,保證只要欒氏女不挑釁,她肯定不主動找二嫂的麻煩。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