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笑,「品高的脾氣是不會改的。」
我坐下來,「別以為我見天皇老子也就是這個口氣,將來一出來做事,見到老闆,恐怕已經不同嘴臉。」
「靖基,你來了,真好。」
我問蓉蓉:「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我一直沒聽你說起過?」
她不回答,只是低著頭微笑。
我無奈,當然,她此刻已是德肋撒修女,多說無益。
我覺得氣氛異樣,良久,才忽然醒覺他們兩人也許有體己話要說,便站起來。
「我到外邊去站一會兒。」我說。
他們兩人並沒有人說不必。
我很生氣,我被矇蔽了。他們已經到這種地步,我竟不知蓉蓉有男朋友。
我站在門口足足有十分鐘,幾次想私自離開修道院,但終於忍下來。不能小家子氣,我同自己說。
她現在是德肋撒修女,縱使以前有什麼瞞我,此刻也已煙飛灰滅。
劉靖基出來,他精神很委頓,眼睛紅紅。
我很好奇,但如果他不說,我也不講。
我轉頭就走。
「你不同蓉蓉道別?」
「不,」我忍不住發牢騷!「人家根本沒有把我當朋友。」
劉靖基不晌。
我又說了幾句:「我幼稚,嘴又快、眼又淺,也怪不得人家那麼想。」
劉靖基還是沒說什麼。
我很光火,按捺著性子,回家途中再不多說話。
然後一股腦兒對妹妹傾訴。
有妹妹真好。
妹妹說:「有些朋友喜歡心裡保留些秘密。各人的性格不同。」
「但有了親密男朋友三年!」
「我覺得你粗心,」妹妹說:「人不說,你不見,像蓉蓉這樣成熟的女孩子,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只不過人不在香港吧了。」
「什麼時候認識的?」我問。
「不外是一次露營,或是一個講座,甚或親友介紹的都可。」
「他們兩人說了些什麼?」我又問。
「你既想知道,當時又何必避席假作大方?」妹妹笑。
我就是這麼幼稚。
妹妹又說:「我想沒有什麼話說,不外是拒絕他。」
「你怎麼知道?」
「不是說劉某的雙眼都紅了嗎?」
「他們已經論到婚嫁了?」我問。
「不知道,我想不會吧,出家做修女,不是立時三刻可以下決定的。」
「真神秘。」
而且現實生活中的事神秘起來,根本沒錯,永遠得不到答案。我所以喜歡看偵探小說,因為是非黑白有朝會得水落石出。」
我問妹妹:「她到底為什麼出家?」
「上帝的恩召。」
「我不相信。」
「蓉蓉從不說謊,你不該這麼說。」
「她的確沒有說謊,但也有許多事瞞著我們。」
「她沒有必要什麼都對人說。」
「她現在見到我,一直淡淡的。」
「格於身份,她不能再同你瘋。不要說她是修女,就算出了嫁,在長輩面前,也得端莊一點。教師當著學生,職員當著老闆,都不可太過放肆。」
妹妹就是這樣玲瓏剔透。
我仍然氣,覺得被欺騙,我的事,她都知道,她的事,我一無所知。
劉靖基回澳洲之前,又來看我,向我道謝。
看得出他很不開心。
我安慰他:「你還年輕,前面有很多路等著要走,路上有許多風景。」
「蓉蓉呢?」他反問:「她怎麼甘於過這種生活?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