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擦去眼角溢位的淚水,卻在半途突然改變方向,一把扯下黑衣人的蒙面罩巾。
這下動作猝不及防,黑衣人一時不查著了道,本能地想要偏過頭,但隨即眼神一冷,反而抬頭與明華容對視。
目光落到刺客臉上的一瞬間,明華容的表情凝固了。
看著那張令自己眷戀到骨子裡的俊美面龐,她眼中滿是驚駭,夢囈般說道:“瀚……郎……?”
剛才瞬息之間,她推想了許多,也許刺客是依舊擁護廢帝的大臣指派,又或者是夫君生意場上的對手設下的埋伏,卻萬萬沒想過,刺客竟然——會是她深愛敬重的夫君!
她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但胸口隨即傳來錐心的疼痛,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實的。
低頭看著被鮮血洇溼的白衣,感覺著冰冷的利刃沒有半分遲疑刺入自己體內,她顫抖著雙唇,聲音低不可聞:“為什麼?”
陳江瀚英俊的面孔滿是嘲弄,看向她的眼神既嘲諷又憐憫:“當年我與新帝約定,他助我以庶子之身奪得陳家掌權之位,我則每年為他籌措四百萬兩白銀。你與我的婚姻,不過只是維繫關係的一顆棋子,如今新帝如願登基,我也早已奪得陳家實權,你——已經沒用了。”
“明華容,我從未愛過你,面對你我無時無刻不在作戲。(。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說)每一次看見你深信不疑,信服順從的模樣,我都覺得既可笑,又厭惡!”
明華容從不曾聽過他如此冰冷又滿含嘲諷地說話。她定定看著他,試圖想找出一絲反駁的證據,卻絕望地發現在他冷酷的面龐上根本看不到半分曾經的柔情蜜意。那個與她海誓山盟的瀚郎,那個與她賞月蒔花的瀚郎,他的溫柔他的體貼竟然全是偽裝,撕開俊美溫文的畫皮,他內心竟然如此狠毒!
而他殘酷的聲音,還在繼續:“我早有心愛的女子,只待你一死,明日我就會娶她過門。”
“那你為什麼還要娶我?!”
陳江瀚的話像吐著毒信的蛇,狠狠咬在明華容心上,濃烈的毒汁讓她渾身劇痛,幾乎室息:“陳江瀚,我待你掏心掏肺,你嫡母容不下你,忌諱你的才幹想要毒死你,是我幫你飲毒,以性命迫使你父親不得不將她幽禁;你的嫡出哥哥傲慢無禮好色如命,只因你說了一句現在尚需隱忍,我忍痛將跟隨我多年的忠心丫鬟送給他做通房;你的嫡出弟弟勾結官員想要栽贓你,是我苦心謀劃替你翻盤;你輕信於人被騙去大半家產,是我四處奔走想方設法替你挽回!陳江瀚,你可對得起我?!你為一己之私,利用我對你的感情讓我心甘情願為你衝鋒陷陣,末了竟要殺我!陳江瀚,你好,你真好!”
面對明華容的指摘,陳江瀚無動於衷,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成王敗寇,是你自己蠢笨,又怨得了誰?”
蠢——笨!全心全意的付出,不求回報的給予,竟然只換得一句蠢笨!
明華容傷口越發疼痛,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如同飄零在風中的落葉,她告訴自己不該為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傷心,末了卻依舊按捺不住,絕望地質問道:“明家的女兒不止我一個,你既然如此厭惡我,為何又要娶我?!”
“這就得問問你那高貴的繼母了,是她指名將你許配給我的。你剛才不是奇怪我為何能越過禁衛來到這裡麼,這也是你那位皇后妹妹的傑作啊。”
說到這裡,陳江瀚嘲諷一笑:“看來你還是沒看透,索性我讓你做個明白鬼:你以為你繼母真心拿你當親生女兒疼愛麼?有哪家的嫡出小姐會被送到別莊上一住十五年,過得連個丫頭都不如?她對你和你那早死的母親恨之入骨,無時無刻不在想讓你以痛苦的方式死去。只因你的存在日日夜夜都在提醒她,她堂堂丞相家的小姐,嫁的狀元郎夫君卻是已有過原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