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丫鬟聞言卻是渾身一顫,吱吱唔唔道:“少爺,這……這怕是不成……”
明卓然眉毛一揚,問道:“為什麼?”
踏雪乃是明卓然八歲生辰時,白府送給他的賀禮。幾年來明卓然待之如珍似寶,誰也不肯相借。直到年前,明獨秀斷斷續續地總是生病,白氏打算讓府中人親自到盛產藥材的另外一處州府採買上等藥材。明卓然知道後,主動來信說姐姐的病耽誤不得,自己不在家中幫不了忙,願將愛馬交給外出的下人,以為助力。
當時白氏頗為嘉許兒子的這份貼心。誰想踏雪被管家李福生的侄兒帶走後,一路平安無事,結果卻在返京的途中,於自別莊子上沉到了漚肥坑裡。雖然撿回了性命,但從此再不復往日的神駿,甚至連脾氣溫馴的母馬都敢從它槽裡搶食吃。
踏雪出事之後,白氏一來忙著針對明華容,二來怕兒子在外面生氣了沒人哄勸,便索性沒有告訴明卓然。而當他回府之後,因為白家母女接二連三地出事,府內的下人們早嗅到風向不妙,便沒人敢多嘴。白氏平日得力重用的下人,又隨著她一起被禁足在棲鳳院,亦無法告知明卓然此事。昨晚雖然母子二人見了一面,但卻是來去匆匆,正經話也沒顧得上說幾句,哪裡還會想得起說這事兒。
所以,打從回府直到今天,明卓然仍然不知道踏雪一事。
當下那丫鬟見問,不禁惶惑起來:大小姐的手段自己都是瞧在眼裡的,若是教她知道了這事兒是自己說出來的,日後豈不是有得苦要吃?但若不回答,目下小少爺就能立即治了她的罪。
猶豫一下,丫鬟含糊說道:“回稟少爺,踏雪自從兩月多前回府後,聽說就變了許多,怕是不堪再用了。”
“什麼?踏雪難道受了傷?”明卓然又驚又怒。
“奴……奴婢向來只在少爺院裡,也不是很清楚首尾……少爺不若去馬廄問問?畢竟是他們一直在照看踏雪。想來——”
一語未了,明卓然已怒氣衝衝地走出去了,臨走前斥責道:“蠢材!虧你還是我院裡的人,連這麼重要的事都不清楚!”
“奴婢知罪。”丫鬟連忙跪了下去,給少爺的背影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再抬起頭時,臉上卻是一派慶幸:少爺脾氣率直,喜怒皆形於色,這事兒既領了他這通斥責,那麼可算是就此揭過了。雖然從此少不了落下個糊塗無能的印象,但總比直著說出來開罪了大小姐的好。
明卓然急急趕到馬廄,四下張望一陣,向聞聲趕來的馬伕質問道:“我的踏雪呢?”
馬伕賠笑道:“回小少爺的話兒,您的踏雪可不就在那裡麼?”
順著他指的方向,明卓然只見到幾匹羸弱老馬,不禁越發生氣:“你瞎了眼麼!那怎麼會是踏雪!”
“小人怎敢欺瞞少爺,千真萬確,那就是踏雪啊!”
明卓然捺下滿心急躁,定晴打量片刻,終於認出,那縮在角落之中,消瘦得只剩下副骨頭架子,毛色黯淡枯焦,分毫不復昔日神駿的老馬,正是自己愛之如寶的踏雪!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能讓它變成這樣子?!”明卓然驚怒交加,踢了那馬伕一腳,喝問道。
“少爺明鑑,不幹小人的事啊,自從李管家的侄兒將它帶回來後,它就不肯吃東西,一聽到響動就要縮到角落裡抖半天。還是小人悉心照料著,如今才好多了,雖然瘦得不行,到底精神比以前好些。”
聞言,明卓然勃然作色,怒喝道:“一個兩個都說不知道,府你養你們是做什麼用的!快把那傢伙給我叫來!我要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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