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明明看到它見了水泡才活過來的樣子!”我抗議。
“那是它故意裝出來的,我時常一個月不開氧氣泵,它也死不了。”倪匡說。
真給它氣壞,老頑童主人,養了一條老頑童的金魚。
我把做好的湯舀出來給他們夫婦喝。
“鮮甜得不得了。”倪匡大讚,“而且一點味精也沒,是怎麼弄出來的?”
睡不著,我把他家四個冰箱都翻了一次,裡面有一包曬乾的小江魚,便把大量大蒜拍碎,扔進鍋裡和江魚乾一起滾個十幾分鍾,再找到一盒新鮮的蘑菇,切片後白灼、江魚本身是鹹的,什麼調味料都不用放。
另外看到幾條美國華人工廠做的臘腸,又見有剩下的冷飯和雞蛋,便炮製一個蔡家炒飯,炒得蛋包著米,粒粒金黃。
吃完早餐倪太開車,到附近的唐人埠去買《星島日報》,這是他每天的習慣。
倪匡說我腿長,叫我坐前面,自己很累贅地鑽進雙門車的後座。下車時也需掙扎一番才能爬出,辛苦得很,看得真是於心不忍。
這裡的報紙盡是些剪香港的新聞,倪匡從頭到尾隻字不漏,連廣告也讀,汁都撈埋。
倪太對娛樂版很注意,當然是希望偶爾能見到兒子的訊息,對香港藝壇的近況,他們兩夫婦都很靈通。
近來讓他們留下很深印象的是羅家英。
“想不到這傢伙還去搞搞震。”倪太說:“有個阿姐不就夠了嗎?”
“香港人把他叫做花心禿鷹(英)。真是絕到透頂了。”倪匡哈哈大笑。
倪太和我,對這個花名,也越來越好笑,三人笑成一團。路過的人,都以為我們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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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
順道去了海鮮店。倪匡說:“有一種淡水魚,鮮甜得很,只嫌骨太多,只有在三藩市才買得到。”
真是一種貌不驚人的河鮮,到底好不好吃,我倒有點懷疑。
為了保險,我買了兩隻大龍蝦。
回到家裡,倪匡把魚蒸了,另外準備汁料淋在魚身上。他廚房中有一瓶巨型的“美極”醬,足足有中國醬油瓶那麼大。
“怎麼用這種鬼佬東西來蒸魚?”我問。
“哈,”倪匡說,“你不懂,這是福臨門的大師傳教我的。”
對魚已不相信,加鬼佬醬油更有戒心,反正廚房是他的,任由他炮製。
我將龍蝦鉗腳斬下,扔進鍋中,和豆腐及芥菜一起滾湯,加上一片姜。
又把鑊燒紅,不加油,整隻龍蝦放進去,撒上大量的粗鹽,把蓋蓋上。
三人繼續圍餐桌聊天,不消片刻,魚已蒸熟。入口,肉質果然幼細、香甜。美極醬油的古怪味道全無,不遜蘇眉老鼠斑等高階海鮮。
我不會吃魚,倪匡儘讓我吃肚子上的肉,沒那麼多骨頭。
香味由鑊中傳來,龍蝦已焗好,我有剪刀開啟,給他們夫婦吃,自己只顧飲酒。
湯也好,呈乳白色,倪匡喝了說:“好久沒吃過那麼苦的芥菜。”
從頭到尾三個,簡簡單單,吃得一乾二淨。倪太又把吃剩的炒飯在微波爐中熱一熱。三人吃完大喊:“飯氣攻心!”然後大家都把頭埋在餐桌上,昏昏欲睡。
與倪匡共聚的這十數小時,安祥度過。發現一個奇蹟,帶去的那瓶白蘭地只喝了三分之一。想起從前我們一干起來,半個鍾就幹一瓶的日子,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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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匡酒話
一次喝酒,倪匡顛顛倒倒回家時,遇到兩個警察。
“半夜三更,去哪裡?”警察問。
“去聽演講。”倪匡說。
“是嗎?”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