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袋中間的一個相對較小的牛皮紙袋問:“這一份是什麼?”
“這是我們在保護桑意小姐時調查到的新資料。”那人低著頭,吞吞吐吐地說,“是……是關於桑意小姐小姨的。”唐禮笙交代的是保護好桑意,但他們卻在半路跑去調查別的人,他不知道這一份多餘的材料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桑影知?”唐禮笙生起疑惑。起碼他的人都是明曉輕重的,而這女人到底是做了什麼居然引起了他們的關注?
“是。”
“好了,你先出去吧。”
唐禮笙平靜地說完,也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袋子裡的東西。但那人已然是鬆了一口氣,感嘆著還好自己沒有做錯事。
太陽很快落下,唐禮笙辦公室的落地窗外一片昏黃。他靠在辦公桌旁,眼神複雜地盯著那份關於桑影知的牛皮紙袋很久,直到整棟G’view大樓都安靜下來,他才抽出裡面的東西來看。
袋子裡的東西嘩嘩倒出,除了一些桑影知的照片,就是幾張表格,他粗粗看了一眼,其中一張像是在記錄著她什麼時候去了某個地方。唐禮笙耐心地將照片一張張瀏覽過去,全是桑影知和一家孤兒院的接觸,而每次接待她的那個老婦人可能就是院長。結合著一旁表格上的資料,唐禮笙不難知道桑影知每隔兩個月就會飛去Q市這家叫安心的孤兒院,而且每半年就會向這家孤兒院寄一大筆錢。
本來這樣稀鬆平常的事情不值得起眼,但唐禮笙拿著照片,總感覺不簡單,按照桑影知給他的一貫感覺,她不像是善心到這種程度的人,況且,她並沒有龐大的資金來源去救濟孤兒院。憑著這份直覺,唐禮笙很快派了另一撥人專門監視和仔細調查桑影知的一切。
五天後,第一份資料送到了唐禮笙的手裡。
說實話,裡面的內容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資料上顯示,桑影知原來並不是桑家的親身女兒,她是被桑家領養的。而在她被領養前,生活的地方就是安心孤兒院。看到這裡,唐禮笙覺得之前她和孤兒院的接觸有了很好的解釋,但隨著他翻開下一頁,他又推翻了這個結論。
桑影知在孤兒院生活了3年,直到四歲那一年才去到桑家。而剛離開孤兒院的那幾年裡,桑影知再沒去過孤兒院一次,連基本的電話聯絡都沒有。過了九年,也就是在她是13歲時,才再一次去到了安心孤兒院。而那一年,恰好是桑意出生的那一年。
為什麼時隔九年才再次聯絡?為什麼又偏偏是桑意出生的那一年?
資料上的訊息暫時只有那麼多,但也足夠讓唐禮笙震驚了。
當年他接桑喬母女回到唐家時,桑影知忽然出現;桑喬去世時,她又處心積慮地要帶走桑意。
從前的他並不會將這些事都串在一起,但如今,呵,那個一向讓他以為只是個普通的愛慕他的女人似乎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簡單。
在這些模糊的零散的資料裡,他漸漸拼湊出一個大膽的猜想。倘若今後證實了他的猜想,那桑意該如何自處。
思緒從兩個月前拉回,唐禮笙把桌上散開的關於桑影知的新資料都收回到袋子裡,然後將它們鎖進了辦公室的保險櫃。這時的天已經黑了,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一片燈火輝煌。夜晚中,萬家燈火前,他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桑意的下一步他又能做些什麼……
還有,桑影知就要回來了,桑意和她……要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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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恢復記憶以來,桑意的狀態一直不佳,晚上總是夢見和母親在高速公路上的那一幕;而白天又一直處於另一種矛盾的心態裡。她既有點盼望見到唐禮笙又害怕唐禮笙的出現,說到底,她是拿不準現在的心思,又無法坦然面對過去的自己。
“少吃一點這東西。”喬祈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