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橫元面無表情。
王公公低垂著頭,當作什麼都沒聽見,心裡卻在罵道,燕才人,你好大的狗膽啊,敢說陛下不行,陛下行不行也是你能編排的?
不過,陛下是不是真的不行啊?從陛下登基到現在,好像真的沒有寵幸過任何一人?
陳東雁垂著眸子,抱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裡面的主僕二人安靜了下來。
齊橫元轉身,如來的時候一樣,無聲無息的離開。
念蝶給燕寧揉了胳膊揉了腿揉了手,燕寧的全身都得到了舒緩,念蝶又給燕寧上藥,忍不住嘴碎:“才人,昨天晚上你寫了什麼東西給陛下,陛下居然真的來了,來了就算了,居然留宿在了東籬閣,才人你太厲害了!”
說著就無限佩服起來。
燕寧說:“沒寫什麼,寫了六個字。”
念蝶更好奇了:“哪六個字?”
“下一戰,三原關。”
“……”
念蝶無語:“原來是這六個字,難怪陛下會過來。”
燕寧說:“陛下如今心心念唸的事情,就是收復失地,我這六個字,剛好寫到了他的心坎上,你說他能不來嗎?”
念蝶舉起大拇指:“才人高明。”
話落,又覺得不對勁,問道:“才人如何斷定,下一戰就是在三原關呢?”
燕寧笑了笑,沒說,轉移話題道:“有些餓了呢。”
“等奴婢給才人上好藥,才人就能吃早膳了。”
藥膏是極好的藥膏,早膳也是極好的早膳,雖然無緣無故被陳魚容打了,但因禍得福,能讓她更好的將養身子。
這天之後,她每天用的藥都是最好的藥,每天吃的東西都是最好的東西,就是日常所用之物,也跟著變得不一樣了。
陳魚容被禁足,她也不用每天寅時就爬起來去給她請安,她如今可以睡個囫圇覺了。
只是自那晚之後,齊國陛下就真的每天都來她的東籬閣。
說真的,她不太習慣跟他一起睡,就算兩個人各睡各的,中間能隔出一條黃河來,她還是不習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齊橫元偶爾抬起頭,對視上她的目光之後,那眼神有些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好在除了他的眼神有些嚇人外,別的地方一切都還算正常。
他很少跟她說話,晚上過來的時候並不固定,有時候早,有時候極晚。
一直到她養好身子,可以活蹦亂跳下床,他才正式跟她說起正事。
“半個月過去了。”
“妾知道。”
他看她一眼,說道:“朕有一問不明,請燕才人解惑。”
燕寧立馬道:“陛下有事吩咐便是,妾有問必答。”
齊橫元淡冷道:“為什麼一定從三原關宣戰,別的地方沒有適合這個時候宣戰的關城?”
燕寧說:“沒有。”
齊橫元審視著她,意味不明道:“燕才人好像對齊國山河,瞭如指掌,對每一個地方的地形,瞭如指掌,可據朕所知,你一直住在蘭城,去的最遠的地方無非就是蘭州關,就算你後來因為身子原因,到外祖家養病,來到了歸陽城,但也是足不出戶,那麼你是如何瞭解到這麼精準的山河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