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優雅地抬起一條腿,露出了潔白的羽毛下摺疊仔細的信箋。
碧鸞取下信箋,步履匆匆地奔向寢殿。
靈鳥是八年前女帝留在葉臻身邊的,但向來是女帝傳信給葉臻,鮮少見到葉臻主動傳信。碧鸞以為葉臻出了什麼大事,急得滿頭是汗。
女帝只是皺了皺眉,開啟了信箋,面無表情地看了下去。但慢慢地眼中卻有了些許震驚。她一把將信紙拍在桌上,右手微微握拳。
碧鸞看女帝的樣子,也顧不得什麼規矩,拿起信紙也看了起來。
卻聽女帝無奈道:“這孩子,是真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碧鸞此時已經大略看完了信,神色複雜:“原來,昨日救了小公主的是小姐。”
女帝冷哼一聲:“蘭兒胡鬧,險些害死阿臻。也不知阿臻情況如何。”
她心下微微發疼。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哪裡能不擔心?被陳崇緒發現,怎麼可能全身而退?可葉臻信中字字句句皆是正事,竟隻言片語未提自己是否安好。
女帝暗自嘆了一聲,自嘲一笑。她不曾開口對葉臻有些關懷,難道還指望葉臻會同尋常女兒一般來和母親哭訴麼?
不過,這樣公事公辦的語氣,也讓女帝暗暗鬆了口氣。
碧鸞慣會察言觀色,也是為了轉移女帝的注意力,便說道:“看來,這就是軍火庫的位置了?”她指著信紙上草草畫的那座山的模型。旁邊還寫了一行小字“疑為棲霞山日照峰原陳梁集中營所在地”。她便問道:“可要屬下帶人去包圍此處?”
“不。”女帝搖頭,“阿臻既已暴露,陳崇緒必然會有所防備。你帶人去,正中他下懷。”她想了會兒,說道:“你親自去挑一個人,讓他小心潛入棲霞山,設法控制軍火庫的中樞,等候指令。”
碧鸞心下一凜。她自然知道事關重大,人選需得慎之又慎,連忙應下。
女帝的目光,卻落在信紙後面拓印的一個彈簧圖樣上。她臉色有點難看,碧鸞一看之下,也是震驚,“這是滄淵金家才有的工藝,陳崇緒從哪裡得來的?”
“看來,陳家的火器,比我想象的要更精良。”女帝從抽屜裡取出一把手銃,手法嫻熟地拆卸,從裡面取出一枚彈簧來與信紙上畫的比較,一邊說道,“寫封信去問候揚赫舒,怎麼家裡出了賊都不知道。”
碧鸞應下,又問:“那麼小姐說的那些侍衛形似正規軍的事?”
“沒什麼好奇怪的。”女帝冷冷說道,“你只做不知,萬不可打草驚蛇。”
碧鸞震驚地抬起頭,又低了下去。只做不知?天啊,陛下究竟有多大的把握,還是想要一網打盡?卻只是恭敬道:“是。”
碧鸞離去後,女帝目光沉沉,看著信上最後一段話。
『伯父說的是,也就婉夫人看不穿,非要死心塌地跟著寧壽宮那位。不過好在我們及時抽身。知本堂註定是棄子,既然婉夫人不聽勸,咱們也不必上趕著提醒了。』
葉臻在下面批註道:“不解其意,原話謄抄。”
女帝修長的指節叩擊著桌面,冷笑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