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拖累小姐。
林舒安心中權衡片刻,咬牙道:“小姐保重!”便飛快地跑出了門。
新一批的殺手已經到了三樓,樓板上響起雜亂的腳步聲。葉臻手心全是冷汗,自己也渾身哆嗦。
她看了眼房間,三兩下撕開了那織錦的桌布,把阿戌捆在了自己背上。
“小姐……不可……”阿戌艱難地說道,“您快走啊……”
“省點力氣。”葉臻目光卻是冷銳而鎮定,“堅持住,我不會丟下你的。”
刺客衝進來的同時,她帶著阿戌撐開一把房間角落裡放著的傘,輕巧地翻出了窗,徑直跳了下去。
她們從五十丈高空飛躍而下,腳下是寬闊的澧水,江面上便是那四艘畫舫。畫舫上早沒了原先的絲竹舞樂之聲,全都光影晦暗。
葉臻輕功高絕,儘管傘落下的位置不理想,儘管帶著個人,還是很輕鬆地追上了一艘畫舫。
可畫舫上竟然早都安排了弓箭手!還不等葉臻上船,箭雨就密密麻麻地壓了過來!
葉臻連忙踩著江面後退躲避,重新撐開紙傘,格擋著密集的箭雨。
然而即便是傘上注入了靈力,本身脆弱的油紙傘還是擋不住精鐵的箭頭,不一會兒就變得破爛。
但葉臻憑藉這一時片刻的遮擋,迅捷地摸上了畫舫,一手拆下一根當中折斷的傘骨作為短劍使用。她果斷地割了一個弓箭手的喉嚨,將他的屍體當做盾牌護在身前。
弓箭手見她近前,紛紛換了刀劍砍殺上來。葉臻一面護著背後的阿戌,拼命地向著船艙殺去——她已經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呼救!
等等我,等等我啊!她流著淚,心底吶喊著。
船艙裡傳來一個冷酷的聲音:“到時候了,處理了吧。”
船艙裡傳來哭嚎聲與求救聲,接著便是刀擦過血肉的沉悶聲響。血液一蓬蓬飛濺到船艙的窗子上。船艙裡又傳出一聲聲驚懼的哭訴與絕望的喊叫。
“不要!”葉臻大喊,目眥欲裂。可眼前的刀劍卻死死地堵住了她的路。她瘋狂地向前推擠砍殺著,血液噴濺在她臉上,糊住了她的眼睛,混著熱淚落在衣襟上,幾乎要連著心臟一起燃燒起來。
可還是遲了。
手起刀落的速度那樣快。她終於殺進了船艙時,只看見滿地滾落的人頭,和一邊握著屠刀挑釁地看著她的黑袍人。
那人轉了轉刀,刀尖淌下粘膩的血液,“來的挺快啊,可惜還是遲了。”
葉臻如遭雷劈,整個人定在了當中,發出一聲絕望的長嘯。
前後左右都有無數人包夾上來,刀劍紛紛對準了中間這兩個女孩。
船艙當中橫七豎八堆疊著幾具屍體,有中年人的,也有少年人的。中年的是葉家叔伯,少年的是寒軒的人。
葉臻揹著阿戌站在一地血汙狼藉之中,纖弱的雙肩不住地顫動著,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幼狼一般,低低地嗚咽著。她雙目赤紅,冷毒的目光死死地咬住了黑袍人,一字一頓,字字泣血:“他們與你,何仇何怨!你有種就衝我來啊!”
她不可避免地看到那些屍體,不忍地別開頭去,卻死死不讓自己流下眼淚。
“何仇何怨?葉家滅我全家算不算?當日我父母便是沉江而亡!”黑袍人冷笑道,“今日我在此處決葉家餘孽,以祭父母在天之靈!”
他冷冷盯著她,“你寒軒既敢護送葉家餘孽,就不要怪我一視同仁!”
葉臻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理由!
她顫抖著,渾身麻木且冰涼。沉重的哀慟已經在看到十幾具屍體的同時就摧毀了她的心志,讓她幾乎都要握不住手中的那支傘骨。可她此刻卻更多的是覺得悲憤無力,荒唐可笑!
又是葉家的仇。還有多少人要置葉家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