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割血過的左手,此刻傷口崩裂,鮮血直流。他咬牙穩住了,足間點過石壁,帶著洛逸又往對岸飛去。
此時山洞坍塌得更厲害,幾乎已經找不到合適的時機。玄天承只好在半程多把洛逸甩上去,自己背上捱了一下巨石,一下子氣息翻湧,喉口腥甜,往下墜去,險險抓住了事先垂下的繩索,勉強在石壁上穩住了。
士卒們抓著繩子把他拉了上去,他縱身躍入門內的時候,山洞已經完全坍塌。眾人坐在門後,看著眼前的景象,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玄天承抹了把嘴角的猩紅,看了眼被血染紅的左臂,撕下衣角草草包紮。洛逸沉默地走到他身邊,低下頭去,神色複雜:“侯爺不必冒險救我。”
“無需多言。”玄天承扶了他一把,繼而對眾士卒道,“你們隨我涉險,我自會保護你們。眼下已無退路,繼續往前走吧。”
眾士卒本還因剛才的事心有餘悸,但主帥這一番話讓他們各個心頭滾燙,紛紛收拾好心情繼續往前,一面加強了戒備。
玄天承想起剛才震動開始前,他似乎聽到了機關的聲音,不免有些驚詫。他本已用靈識探明這墓中並無其他活人,那麼是誰啟動了機關?難道是那幾股強大的力量?他這時有些後悔帶了洛逸他們進來,如果此地危險的話,以他們那點微薄的修為,無疑是送死。但事已至此,也只好邊走邊看了。
他們當下所處的空間,看上去是一個甬道,大約有兩人高,可供十人並行。兩側有內嵌的燈座,裡頭的火焰已經熄滅。洛逸上前點燃了燈燭,整個通道亮堂起來。這個甬道上下左右皆為石壁,有零零散散的壁畫,畫的都是戰爭場景。
玄天承忽地制止了洛逸要繼續點燈的手勢。
洛逸有些不解,就聽甬道盡頭傳來幾聲怪叫,接著好像有什麼東西朝著他們這裡飛快地跑了過來。
眾人雖然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還是如臨大敵,個個拔出了刀,準備戰鬥。
那聲音近前,十數個人全然暴露在燈燭之下。不,哪裡是人!那些東西,除了頭面部是完整的,剩下的軀幹和四肢只是一副骷髏!
甫一照面,洛逸愣在了當中,玄天承也一剎那怔住了,瞳孔倏地放大,險些被骷髏手中的長刀一刀捅穿。
骷髏們齊齊發出一聲尖嘯,竟然擺了個陣型,向他們衝來。
後面計程車卒終於也看清了情形,第一反應卻不是驚嚇,而是齊齊呆住了。
其中有張臉,他們熟悉得很。
葉臻。
不過片刻,玄天承臉上閃過戾氣,刷地拔出了短刀,一下刺中“葉臻”的胸口。骷髏發出一聲怪叫,一下子四分五裂,頭顱掉在地上,骨碌碌滾開了。
士卒們見他動手,也衝上前去,與骷髏戰作一團。那些骷髏行進之間頗有章法,竟像是訓練有素的十夫小隊。更為怪異的是,士卒們按照玄天承的法子把刀捅進骷髏的胸口,骷髏雖然當時會四分五裂,但很快又會重新組合。哪怕是砍掉其他地方,比如掉了手腳,也能很快再長回去。
這般詭異的場面,讓士卒們都慌了神,腳步也有些虛浮了。
“刷”地一聲,一道純白色的光劃過,那些骷髏忽地全都垮塌下去,成了一堆碎骨,頭顱掉了一地,臉上的表情僵在那裡,看起來十分陰森可怖。
玄天承指尖還縈繞著殘餘的靈力,在葉臻的頭顱旁蹲下身去。那般熟悉的五官,只是笑容有些扭曲,眼睛裡也沒有光……他一陣心悸,覺得頭暈噁心,長出一口氣,用刀挑起了那顆頭顱,閉著眼睛,用靈力碾碎了。
洛逸這時問:“侯爺……怎麼看出來的?”
“做得挺像,可惜用的是男人的骨架。”他抬手用靈力把那堆骨頭融掉,咳了兩聲,聲音微啞,“都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