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火光照出她沉靜的臉。
鉞寧到底是爽快的人,挽了個劍花道:“你說得對,先殺了那賊人再說。”她接著說:“你當心些,那些神弓手陰得很。”
“多謝提醒。”葉臻躍到她身側,“這些黑甲衛,殺了以後記得燒了,不然站起來能變兩個。”
“活屍?就這水平的,老孃一個能打十個。”鉞寧道。
“話別說太早。”葉臻指了指巷子頂上,“咱們倆被包圍了。”
話音剛落,十幾個黑甲衛從天而降。
鉞寧咒罵一聲,提劍就上。沒打幾下,她就感到了吃力。但她嘴硬得很,只問葉臻說:“你殺了幾個?”
“不記得了。”葉臻說,“七八十來個吧。”
“我收回我的話。”鉞寧道,“老孃一個打兩個差不多了。哎你小心——”
葉臻被她逗笑,餘光瞥見她背後一支冷箭,當即踹了她一腳,自己就地一滾,只見暗器擦著她胳膊旋過。她翻身躍起,罵道:“真陰。”
她倆打十幾個,還有冷不丁的偷襲,屬實有點勉強。好在銀鳶帶人隨後殺到。
葉臻在交戰空隙氣惱道:“誰殺了屍兵沒燒掉,這都分裂出幾個了?”她早注意到有好幾個黑甲衛長得一模一樣。
銀鳶苦著臉說:“謝家軍。他們不知道有這回事。”
葉臻無語,但謝家軍是來幫忙的,他們多是普通士兵,對付黑甲衛殊為不易,她也不好說什麼。
他們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十幾個黑甲衛收拾了,又早有人捉了一個放暗器的,摳了他嘴裡的毒藥,拷問出幾個埋伏點位來。
城中交戰逐漸接近尾聲。
前方來報說已經攻進了三清堂,俘獲陳家部分人等,收繳刀劍武器若干,只是未見安寧侯,遂寧侯正帶人在堂中搜尋,請求支援。
葉臻等人於是趕往三清堂。
進門之時,鉞寧低聲道:“有股怪味兒。我覺得不對勁。”
“硫磺的味道?不太像。”葉臻也聞到了,蹙眉道,“什麼東西?”
銀鳶在旁說道:“前期排查過,三清堂底下和附近沒有炸藥。”
“即便沒有炸藥,別的東西也能炸。”日照峰那個也不是炸藥,但威力可比炸藥大得多。葉臻吩咐銀鳶說:“讓將士們先撤。我們帶幾個人進去。”
他們一路經過大宅的前庭後院,所過之處士兵都向她們俯首行禮。地上、牆上、窗上全是噴濺的血跡,僕從婢女被反剪手腳綁了起來,陳家人則都被押著,連哭喊著的孩子也被控制住。
葉臻忽然便想起了葉家滅門那天,也是這一般無二的場景。在這其中,誰有罪?誰無辜?世家滿門榮辱一體,興盛時享受家族蔭庇,衰落時自然要同歸於盡。是成王敗寇,也是時勢弄人,身在其中,沒人逃得掉。
謝幼清帶著人站在葉臻之前闖過的書房門口,見她們來了,說道:“你說的什麼生生不息陣法我沒見著。開這門的機關也換過了。我懶得找,就直接讓人破門了。”
葉臻走近兩步,看謝幼清的親兵已經把石門破開了一個小口。她眯眼看了看,忽地神色一滯,嘶了一聲:“這個門……讓謝家軍先撤。”
“啊?好。”謝幼清顧不得多問,連忙叫謝家軍將士撤離。
人還沒撤完,眾人眼前忽然一亮,什麼都看不見了。幾乎就是在同時,冰雪之光閃耀,一層冰壁展開。
葉臻本就提著心,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擋在了眾人身前。
兩相對沖之下,巨大的衝擊力把所有人都掀了起來。
銀鳶首先調整過來,飛身而起接住葉臻,失聲喊道:“小姐!”
葉臻落地站定,捂著嘴咳嗽兩聲,擺擺手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