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曉姑娘昨夜事蹟,頗為嘉獎。”這聽起來根本不是方榆會說的話,但他坦坦蕩蕩說出來,就是代表了女帝的態度。
葉臻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垂首說:“不敢當。”
她想要說些什麼,方榆徑直向玄天承行了一禮:“既然侯爺在此,可否同行指點在下一二?”
玄天承自是樂得乘東風便。有意或是無意,方榆為玄、葉二人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秦國公自然也要跟去。他倒是想看看,葉鶴林到底說了什麼。秦明繡本是不想去的,但她也不放心祖父一個人去牢房,只好強壓下恐懼扶著祖父起身跟上。
一行人往牢房走去。
關於葉鶴林被直接關進了牢房,景宏是這樣解釋的:此人受了驚嚇,滿嘴胡言,且諸多大不敬之語。
葉臻聽著,忍不住刺道:“既是滿嘴胡言,還要驗什麼胎記。”
景宏自知理虧,沒有接話。秦國公冷哼一聲,在心裡更給景宏記上了一筆。
臨川府的牢房建在地下,陰暗潮溼。去往葉鶴林牢房的路上正好路過關押魏平的地方。魏平看到玄天承,眼睛明顯一亮,拖著鎖鏈嘩啦啦地走過來,方榆目不斜視,景宏見慣不怪只一心提醒方榆注意腳下,秦明繡扶著秦國公小心走路,只有玄天承和葉臻走在後面,清晰地看見魏平做了個“陳”的口型——當然,也是因為二人事先有過分析,才能一下子辨認出來。
眼下情況不好細問,玄天承只好對魏平微微點頭示意,與葉臻一同繼續往前走去。
葉鶴林被關押在最深處的一間幽暗的房間,有兩個衙役看守。牢門開啟的瞬間,他就撲了過來,雙眼血紅,好像要把景宏吃掉。
他沒有認出葉臻來。但葉臻的心情不可謂不復雜。葉鶴林縱然與狐朋狗友為伍、慣常偷奸耍滑,到底也是繼承了葉氏血脈,那張臉與她的父親葉鶴堯也有三分相似,那時也是風姿卓然。可如今這張臉滿是髒汙,扭曲且猙獰,他整個人掙扎在鐵鏈之中,像是被困住的野獸,不住咆哮著。
景宏帶著為難和歉意看向方榆:“讓方大人看笑話了。高通判找到他的時候,人就成這樣了。”
“我沒瘋!我沒瘋!”葉鶴林這時卻大叫起來,順著景宏的目光找到了方榆,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袍角,“你就是上京來的大人?是不是?”
方榆皺眉後退一步,說:“是。你有什麼話要說?”
葉鶴林嗬嗬笑起來:“終於等到你了。葉臻在哪,你們是不是已經把她抓起來了?要不是她叫我們出來,我們怎麼可能出來,誰都知道,他們恨死了葉家,出來就是一個死字。可是葉家冤吶!這輩子沒個伸冤的機會,我是做鬼都不安生!”
他說出“葉臻”二字時,方榆霎時回頭看了葉臻一眼。與那般清明的目光一接觸,葉臻心跳下意識就頓了一下,又聽葉鶴林提起傳信的事情,腦中警鐘大作,卻不敢隨便動作自露馬腳。她的手背在身後微微握成了拳。
是的,如果葉鶴林沒有生還,沒有說出傳信的事,她大可按照之前預設的,咬死了自己不認識葉家人,凌花閣只是受人所託押鏢。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這個事實,維持住面上的淡然,帶上適度的困惑,以表示自己與此事的確無關。不過,葉鶴林說葉家冤?她不由微微一喜,難道說,葉鶴林真的知道真相,並且要藉此機會為葉家翻案?
事實證明,她太過樂觀了些。
方榆聽葉鶴林說葉家冤,淡淡“嗯”了一聲,徑直略過了前半句明顯指向葉臻的話,問道:“你說葉家冤,冤在何處?細細說來。”
秦國公和景宏倒也沒覺得方榆問的有什麼不妥,他們已經被帶進了方榆不徐不疾的問話節奏,完全沒有思考前半句的線索。更重要的是,葉家冤?誰都知道當年葉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