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復了下呼吸,聲音都在抖:“你別給我烏鴉嘴啊,我馬上叫人提高戒備。”
這玩意恐怕很難防。玄天承嘆了口氣,沒說出來,不過想來蘇凌遠也知道事情嚴重性,神色很難看。
蘇凌遠勉強穩住了心神,道:“這麼一想,陳震出現得很奇怪啊。”他揉了揉腦袋,無奈道:“我這妹妹可真是膽大包天。”
玄天承幫葉臻說話道:“她既是被盯上了,主動入局也不失為一種破局之法。我估摸著陳震也沒看懂她這橫衝直撞的打法,說不定陳崇緒那邊都要揣摩好一陣子。”
蘇凌遠點了點他,笑說:“這就幫上她了?我就知道,你跟她一樣,打小就瘋。”說實話,他很欣賞葉臻這種打法,那才是大將之風,酣暢淋漓。他現在是瞻前顧後,生怕自己思慮不周。他暗暗嘆了口氣,他就比蘇凌曦早出生那麼一點點點,甚至還比玄天承小了幾天,怎麼就得當這老大哥呢?可是家裡他老婆也是個不要命的,這兩家四口子總得有個兜底的吧?
當然,他知道自己是被當年的事搞出心理陰影了。他表面再怎麼爽朗豁達,心裡這一關始終沒有過去,尤其是對著妻子時,這種難言的情緒更加明顯;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葉臻,因此很少去看她。儘管妻子和好友們都顧忌著他沒有明說,連葉臻都故意對他隱瞞了這一節,但他全都知道。他失敗的後果終究是讓葉家承擔了,當年的幕後推手也有蕭家的影子,而妻子也因此跟蕭家鬧僵了。他時常陷入噩夢,當年,若是不發動變法,不那麼冒進,也許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玄天承聽他雖是玩笑話語氣卻不輕快,一見他神色,心裡就差不多有數了。他沒說什麼,只是拍了拍蘇凌遠的手背。
蘇凌遠笑了下,說:“無事。看來舊事還是得少回味。”
玄天承也笑了,點頭表示同意。變法總是要流血的。他們幾個十三歲的時候確實很瘋,搞了一個徹底廢除奴隸制的變法,站在了所有舊貴族的對立面,遭到了瘋狂的打擊報復。毫不誇張地說,他差一點就真的死了。回憶一起頭便有點剎不住,殿前爭辯、刑場維護、山谷遇險,往昔一幕幕浮現眼前,那些都是他和公主的記憶,但此刻想起來,他只覺心裡對葉臻思念更甚。他長出一口氣,勉強忍住了,轉了話題,正色道:“我倒是有點想法。陳崇緒很多年前就開始製作傀儡,但我們卻是最近才遇到能以假亂真的,我不認為這是做多了技術成熟了,只是因為他借到了外力,能夠用靈術維持容貌而已。”
“這與用殘肢復原人的原理差不多。”蘇凌遠點頭表示認同,“其實我越查下去就越覺得,當年的事追著活屍查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他頓了頓,輕哂道,“自始至終,活屍都不是最主要的。那只是為了引起恐慌,讓我們摸不著頭腦,鑽進他們設好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