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我拉你上來。”一邊把手中細線的另一端遞給她。
“我下去?”葉臻咋舌。剛才蕩過一次,她已經不再懷疑這線的結實程度,但是要下峭壁……誰怕誰麼,五十丈高而已,還有他拉著呢,剛才他可是一個人下去的。
她掂了掂那根細線,莞爾,“那你可要拉住我哦。”
玄天承點頭,她便把線在手上繞了幾圈纏緊,扯了幾下試了試感覺,便翻出了欄杆,飛身急點崖壁,向下墜去。
失重的感覺瞬間席捲全身,狂風刀一般刮在臉上,她卻感覺到了許久未曾體驗過的自由自在,情不自禁舒展了雙臂,擁抱江上溼潤宜人的空氣。不過,她還記得自己有正事要做,短短片刻的放縱之後就繃緊了身體,全神貫注地盯著極速逼近的江面。
快要墜落到底時,不待她催動靈力穩住身形,線就猛地收緊,讓她穩穩停在了水面上三尺高處。離奇的是,這線雖細,繃緊了卻不勒手,反倒像流水一樣溫和流淌。
葉臻晃了晃線以示安全,線便又放下來一些。她抓著線,淌著岸邊淺水一寸寸檢視,果真看到了船停靠過的痕跡。
她又晃了晃線,很快順著線便傳來一股大力。她身體一輕,順勢飛身而起,急步點在崖壁上,不過三四十個數,就回到了平臺上。
“怎麼樣?”玄天承詢問道。
“還挺好玩的。”葉臻把玩著那根細線,嘖嘖稱奇,旋即擰眉正色道,“如你所言,船靠過岸。這樣的話,刺客上下的方式就算是弄明白了。可是……”
她後退一步靠在了廊柱上,眸光驟然黯淡下去,聲音也逐漸低啞,眼裡泛起淚光:“叔伯他們來望川樓是臨時起意,這場刺殺卻籌劃精密。即便一知道他們要來望川樓就把訊息傳出去,也來不及做這麼周密的準備。只能是……有人事先做好了局,設法讓他們在今天這個時候來望川樓。”
玄天承沉默著。他是早就想到了這一層的,也知道她早晚都會想明白——她不是不知而是不願想明白,只是一直在找證據,企圖證明自己猜測錯誤,卻清醒地看著事實越來越明朗。
他做不出蒼白無力的安慰。
“我不願這麼想,可是事實擺在這裡,我不得不這麼想。”葉臻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悶悶說道,“我身邊有叛徒。只有這個可能。”
“幾位先生說想嚐嚐臨川美食,阿戌幾個就帶他們去了酒樓。”
“可不是呢,還說這回小姐出了公費,就挑了望川樓。”
林舒安的笑言猶在耳畔,葉臻只覺得後背寒意陣陣。她身邊的人中有叛徒,而這個人恐怕很早就知道了叔伯們的真實身份,又把他們帶來了望川樓。
會是誰?阿戌?只有她一人活了下來。
葉臻慢慢捏緊了拳頭。
玄天承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換個思路,幕後真兇想要做什麼?若單純是為了除掉葉家,大可直接讓舞女在包廂中殺人,為何偏偏要大費周章運到畫舫上再殺?”
葉臻睜開眼,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玄天承繼續說道:“或許是要了卻那人所謂‘父母沉江而死’的執念。但若是如此,既然他們已經把人送上了船,為何又要安排第二批刺客?第二批刺客似乎只是要殺傷無辜之人,把事情鬧大。而無論是青城山,還是魏平,抑或刺客,都說自己是受寧壽宮指使。別人不提,魏平分明是寧壽宮心腹,除了張燁,沒有人能讓他說謊。
“我不知張燁在想什麼,但是……”
葉臻忽地止住了他的話,定定看著他:“有人想要算計寧壽宮,可又不是那麼簡單。張燁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不阻止,或者甚至派出人手參與了——他也想借此達到某個目的。”
兩人目光交匯,玄天承看見她眼中的篤定,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