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能不讓他心痛,他覺得天旋地轉,一下癱坐在床沿上,沒有了力氣,渾身發抖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聽到兩父子在外屋的吵鬧聲,顏裁縫慌忙披衣起床,點上油燈出來想一問究竟。見永安坐在床沿上生氣,滿臉漲得通紅。“老陳,你生恁個大的氣是做啥嘛,有啥事還不能好好商量?四五十歲的人了,火氣還是恁個大!”顏裁縫慌忙解圍。“老子的氣消不下來,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現在有本事了,敢在學校打架了,學校現在不要他了。”永安伯還從來沒有如此氣過。“不要著急,慢慢來,還沒有問他是為啥子打架呢。”顏裁縫又轉頭問金銀:金銀,你說說你因為啥打架?可能是從來沒有見過爹爹發過這般大的火,金銀也被嚇著了,縮在床角不敢動,見顏伯伯走過來問他,他才慢慢說道:是因為……黑子打架,我幫黑子的忙了。“啥?黑子打架,你扯啥蛋嘛,你幫得好,這下自己也被開除了,這下好了,你就天天在家混吧,黑子是啥子樣子?你就和他混吧。”永安伯的氣是更大了。“哎,老陳,你不急嘛,問清楚了再說。”顏裁縫要比永安冷靜得多:金銀,那黑子又因為啥子要打架呢?“是……是……我不……清楚。”金銀輕聲的說。“不清楚?那你為啥還要幫他呢?”顏裁縫接著問。永安坐在一邊喘著粗氣。“因為黑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怕他吃虧。”金銀輕聲說。“於是你就被學校開除了?”顏裁縫接著問。“嗯,因為我們打的是董副校長的兒子,所以校長一生氣就要開除我們。”“難怪,誰叫你們敢打校長的兒子嘛,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顏裁縫嘆了一口氣:你們打得狠不狠?他傷著沒有?“我也不清楚。”“你們是有本事了,連校長的兒子也敢打,我看你這學是肯定再也上不成的了。”永安伯又補了一句,低頭不停的叭嘰著嘴裡的山煙。“老陳,你也別急,明天到學校去找找董副校長,問問實情,說不定董副校長也只是一時氣話,找他說說情,說不定這事就過了。我和董副校長比較熟,明天下午我早點關門,然後和你們一起去學校董副校長家找他。“那也只能恁個樣了,又要麻煩你了。”永安伯嘆了一口氣。“你們也別吵了,睡吧,有事明天再說就是了,兩爺子有啥子好吵的嘛。”顏裁縫笑了笑,進裡屋睡去了。金銀又靠裡面的床沿躺了下來,背對著爹爹輕輕的抽泣。看著金銀這難過的樣子,永安伯心也軟了下來,滅了油燈,上床躺下來,從後面將金銀摟在懷裡:金銀,剛才是爹太急了,爹不該打你。一聽到這個,金銀抽泣得更兇了。永安伯從後面不停的拍著金銀的背,像是小時候哄金銀休息一樣。他後悔剛才不應該對金銀太兇,同時他好像又突然發現自己對金銀關心得太少。雖然他一直以來努力的不讓金銀凍著餓著,但他卻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金銀在學校的生活,也從來沒有真正的瞭解過金銀的思想。想著想著,永安伯又嘆息一聲,發現自已也有淚流了下來。第二天,好不容易等到太陽落山,顏裁縫帶著金銀和永安伯一起趕到董副校長家裡時,董副校長像是剛睡完覺起床一般,沒有一點精神。開啟門一見是顏裁縫,董副校長便慌忙招呼:是顏大裁縫到了,今天是啥子風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