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我,與我短聚一陣。
她的家境很好,父親是個極有名氣的西醫,但是雙親離異已經十年八年,她父親現在與一個女明星住在一起,她覺得分外的寂寞,男朋友很多,但老嫌他們蠢。「同他們沒什麼好說的。」她形容。
她想考美國東岸的一間美術學校。
她問:「念不念美術?」
「家境寬裕,念美術最理想。」我說:「女孩子念美術氣質最好。」
「我也這麼想。」她說。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我媽媽有男朋友。」
「那也很應該。」我很開通。
她的母親能有多少歲?不會比我大很多。
「媽媽三十九歲了。」她說:「男朋友跟她差不多年紀,但從來沒結過婚。」
「什麼職業?」我好奇。
「是一個畫家。」趙宛彷佛非常嚮往。
「呵。」我頓時失望。我一向對藝術家沒有興趣。
「他是那種很吃得開的藝術家,不是潦倒的,我與他很談得來。」
這是必然的,趙宛與這類人一定談得投機,物以類聚,可以想像她將來也是幹藝術這一行。
我笑說:「但是藝術家一吃得開,立刻淪為商人,多窩囊,這一口飯不易吃。」
「我倒是很喜歡跟他在一起,可惜媽媽不常叫我跟他們見面。」
「不怕,最壞的時間已經過去,-已經成長,不久就要獨立地到外國讀書--新環境、新朋友、新天地,到時-可以忘記一切不愉快,包括教務主任的小鏡子。」
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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