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生日那天他送我的那把匕首,上面有個小字“相”。我一直以為,那是鑄劍的銘相大師名字中的一個字,我不知道,原來,這匕首是一對,名叫相思。
山風剛烈,如濤聲隱隱呼嘯在耳畔,我心裡更是狂瀾一般,怒濤拍岸捲起千堆雪,空遺恨,惆對千帆。8 9文學網
十五年來,從沒有經歷過如此的驚濤駭浪,峰迴路轉,讓我這般的傷痛欲絕,束手無策。
我不知道在山門前站了多久,勁風吹透衣衫,暮色漸起看不清山路,我才失魂落魄的找到師父。
“小末,你怎麼了?”
“師父,雲洲他去了哪裡?”
師父一怔:“怎麼了?”
我的眼淚忍了幾忍,終是忍不住簌簌而落。
“師父,他去了哪裡,你告訴我。”
“他只說有要事急著離開,並未說去哪裡。”
“他是回福建麼?還會回來麼?”
“應該不會回來了。他已年滿二十,是該出山做大事的時候,他父親對他寄予厚望,怎會讓他一直屈居在逍遙門呢。”
我心裡最後的一絲希望,斷了。他若有個明白去處,我豁出一切去尋他,可是他卻決然至此,竟連所去何方都沒有留下。他一向孤傲高潔,該是如何的傷痛失意才會如此決然斷然。
我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深夜竟然突然病了,來勢洶洶的發起燒來。
小荷包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小姐,你這病來的可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今天聽說姑爺要進去和你同泡溫泉,受了驚嚇?”
我一邊咳嗽一邊捂著心口,分不清心口的疼,是咳嗽震的還是別的,只是覺得眼眶酸漲,澀澀的似無數個小針尖在刺著。
小荷包大呼小叫道:“小姐,你真是病的很重啊,咳嗽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連忙抹了一把眼淚,又連著乾咳了幾聲。
小荷包忙把一個帕子遞過來,我捂在臉上,不敢拿下來,那帕子吸了水,潮潮的粘在我的臉上,象是溼了翅膀的蝴蝶,再也不能遠飛。
無人明白我的痛苦,我更無法對人傾訴,眼淚潸潸而落,象是開了閘的水,而心裡也一刻不閒,原是輕描淡寫朦朦朧朧的一幕幕過去,一個個片段,現在紛紛濃墨重彩的呈現開來,那些霧裡花,水中月,清晰明朗的令人傷感。
那一夜,我站在他的面前,依稀西風烈的酒味還飄在鼻端。我對他說,哥哥你別當真,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只當我是胡鬧。
他面色冷凝,拉住了我的手腕。我今日才明白他為何生氣,為何苛責我。
我送了江辰金瑣,眾人說是定情物。我送了江辰相思淚,我送他的卻是汪倫送李白,誰都知道那詩裡寫的是友情。
我在小橋約他,他踏月而來,卻是赴一場我親自為他做的媒。他心灰意冷來問了我一句話,黯然離去。
江辰清晨從我房中衣衫不整的出來,眾人親眼所見。師父親口為我做媒,他亦親耳所聞。
樁樁件件,彷彿都在告訴他,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江辰。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喜歡的是誰,可是,已經晚了。
可是,即便我懵懂遲鈍,他冰雪聰明的人,又為何不來親口問我一聲呢?這樣的錯過,我又如何甘心。
帕子溼透,眼淚卻仍舊連綿不絕,我怕小荷包看見,於是翻個身躺下,面朝牆裡默默流淚。
“小荷包,她怎樣了?”
是江辰的聲音,想到因為他,雲洲和我之間一再的誤會,我心裡越發的難受,索性閉上了眼睛裝睡。
小荷包憂鬱的嘆氣:“唉,又發燒又咳嗽。姑爺你看著小姐一會,我去煎藥。”
我感覺到床沿微微一陷,接著,一隻涼涼的手覆蓋在